“別說話了。”六淨輕拍著離夙的後背,為其推功運氣,安撫著離夙的內傷。
“主子!”聽到離夙的咳嗽,行雲這才發現離夙的不對勁,素來溫雅的主子即便如此有些狼狽,可也不至於被六淨攙扶著,況且,主子的臉色似乎比那戰王殿下好不到哪裏去。
“無礙。”離夙捂著胸口低聲對六淨說道,也阻著六淨繼續為自己消耗內力。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對於離夙這般逞強的樣子,六淨有些氣惱地拉下臉,本安撫著離夙後背的小手悄悄移至離夙精瘦的腰間,即使是心疼,卻也毫不客氣的對著那一塊軟肉,捏了捏,壓低的聲量威脅著。
“嘶——”離夙抽了抽嘴角,麵上不顯,心底卻在呼痛,有些蒼白的唇輕啟,“護好戰王殿下,回城。”
“是。”行雲沒有看清六淨對著離夙做的小動作,而是低著頭拱手行禮,並且指揮著那些個已然護住離陌曜的親衛們,一同回城。
而此刻的溧陽城。
陸琪帶著全城的衙役共同指揮著全城的百姓退回城內。
雖然溧陽城無一傷亡,但是遭遇洪水傾瀉的溧陽城則是處於滿目蒼涼之態,稍微低矮一些的房屋和道路兩邊的小攤均是被衝垮,殘渣碎木遍地,甚是有洪水所帶來泥漿汙垢成堆,狼藉滿地的景象讓陸琪心中留下一陣陣的冷然。
盡管性命無礙,可家園俱毀,往後生計又當如何?
陸琪斂著眉,俊朗的麵容上滿是冷凝,此刻的他想起了之前太子殿下允他的二十五萬兩來重建溧陽城,本以為還能有剩餘,如今看來,怕是分文不剩了。
跟隨著城中的百姓而動,陸琪從城門口沿著主街一路行走,探查著整個城中的境況,而待他回回到府衙之後,離夙等人已然回到了縣衙內。
公堂上。
離夙和六淨已然梳洗過身子,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端坐在公堂上,而此刻的離陌曜卻躺在自己的廂房內,他身上的內傷比之離夙更為嚴重,從昨夜入睡後至今都未曾醒來。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陸琪從外信步而來,看到了端坐在公堂上的離夙,便當下行了禮。
“免禮。”
“陸琪,你可還好?”六淨看到陸琪一身淡藍色長衫,雖有些風塵仆仆,倒也不是多狼狽,隻是——他脖頸上那明顯的掐痕是誰留下的。
“你的脖頸?”六淨皺著眉,起身,踏步上前,探手到陸琪的脖頸上,那樣深紫色的痕跡,有著明顯的手痕,依著形狀看來,定然是男子留下的。
“沒、沒事。”陸琪避開六淨的碰觸,僵硬著神色說道。
“別動!”六淨低聲嗬斥道,隨即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抬起陸琪的下巴,細細地看著那深紫色的掐痕上,五指有力,拇指上深深的印記帶著紫青色的淤痕,這樣深的痕跡,若不是怒到極致想要致死,又怎會留下。
“是他嗎?”六淨雖然沒有點名,但是能夠掐上堂堂溧陽城縣令的脖頸,怕也是隻有那個天潢貴胄的戰王殿下了,不然,尋常百姓膽敢如此以下犯上?
“沒事了。”陸琪安慰著六淨,即便六淨如此聰慧,已然猜到了結果,可他也不願意提及。
“……”看著想息事你人的陸琪,六淨也不好說些什麼,隻是心底對於離陌曜的怨念又多了一分,細細地看著陸琪的傷口,六淨收回手,神色複雜地歎息道:“稍會給你一個祛傷膏,每日一次,三日即可消除。”
“好。”陸琪彎彎唇角,應道。
不是怕離陌曜,而是此刻乃多事之秋,也不過是件小事,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不會太過在意。
“咳……咳咳……”坐在公堂上的離夙看著陸琪和六淨這般姿態,雖然信任,可也是紮眼地緊,也不禁的開口咳道。
“……”本就是熟知藥理,對於真咳假咳,六淨連看也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曉,這般急促中帶著平穩的咳嗽,分明是假咳,這個小心眼的男子!
六淨轉過身,沒好氣地斜睨了一眼端坐在公堂之上,捂著胸口,一臉難受,咳著嗽的離夙。
明知道堂上這個男子是刻意的,可偏生六淨也不忍開口斥責,隻是賞了個白眼。
如此糟了六淨一個個大大的白眼的離夙抿了抿薄唇,咳嗽的聲音也漸漸放小,眼神有些飄忽。
“太子殿下,可還好?”陸琪皺著眉,有些擔憂地看著離夙,那張俊美無疆的臉龐略顯蒼白,而唇上的血色也鮮少。
還有那個尋六淨而去的戰王離陌曜呢?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