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殿下好言。”傅流音何其的了解離夙,此刻他的麵上雖然帶著淡笑,可實際心中卻揚起了萬千的怒火。
她知道他不舍得自己站在大殿上被這群小人圍攻,可傅流音卻不願意讓離夙插手此事,既然決定要正名,傅流音希望能夠由她親手拿回傅繼英之女傅流音這樣的名頭,也不算辱沒了父親的威名。
離夙抿了抿唇,明白傅流音眼中的深意,掙紮了片刻,卻也知曉心上人的想法,便也不去咄咄逼人。
“既然戰王殿下認為流音並無證據,那流音就拿出實在的證據,以堵這悠悠之口。”傅流音挺直了胸膛,與戰王叫板的言行舉止間的氣魄讓滿朝文武都不禁側目,這女子真是好氣度,敢於殺神王爺叫板。
離陌曜不語,他緊握著身側的手,直直地看向傅流音,鳳眸中隱含著的痛苦卻不為人知。
你一定要為了嫁給他做到這個地步嗎?
離陌曜心中不住地呐喊著,咆哮著……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陛下可曾識得此物。”
大殿之上,傅流音一身素白衣裳,清冷如斯,精致的臉上麵無表情,高舉起的手,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而那白皙的手中,修長的兩指間是一塊迎風而動的玉佩。
被一條極為簡單的紅色絲線係著的青綠色玉佩,色澤通透,呈長方狀,光澤肆意,紋路繁雜的玉佩正麵刻著一個用正楷書寫的“音”字,而玉佩的反麵,光滑的玉麵上看似普通,沒有任何的章紋,實則細細觀察下,才發覺,光滑的玉麵上一點一點地刻著複雜的圖章,一筆一畫勾勒出的好似一個世家承載著的家族圖章。
看到這塊玉佩的傅繼清,頓時間慌了所有的神,他僵硬著身子,目光帶著崇敬又帶著恐懼地看著傅流音手中的玉佩。
這……這是……傅家族令……
竟然在這個病秧子手裏!
傅繼清握緊身側的手,他顫抖著身子,目光有些貪婪,尋了十多年的族令,居然早早就被自己那個足智多謀的長兄傳給了傅流音。
這是令傅繼清萬萬沒有想到的,族令上刻著的那個“音”字分明就證明,傅家的族令歸屬者是傅流音。
意識到這點的傅繼清有些張狂!偌大的傅家豈能由一個病秧子管著!
“這是……”離陌禦蹙緊眉頭,他細細地描繪著傅流音手中高高舉起的玉佩,看著那個繁雜的圖章,忽得,離陌禦的目光閃過一絲窘迫,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流音。
這一代的傅家家主居然是傅流音?一個小女孩?
傅繼英當年究竟是如何設想的?
離陌禦猜不透摯友的想法,卻又不敢看著傅流音,作為帝王,各大世家的家族圖章他皆識得,如今這個作為摯友家族的圖章出現,他又如何能在百官麵前睜著眼說著瞎話。
“陛下識得嗎?”傅流音目光不閃躲地直直地看著離陌禦。
“咳……可……可是傅家族令?”離陌禦被傅流音這樣逼迫的眼神弄得越發心虛,不好再過躲避,試探性地回答了。
“傅相爺呢?識得嗎?”傅流音勾了勾唇,帶著訕笑的痕跡,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離陌曜,落到傅繼清的身上。
被提問的傅繼清咬了咬牙,在族令麵前,他要如何背祖忘宗,即便是心不甘情不願,傅繼清還是硬邦邦地開口,“傅家族令。”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皆是嘩然。
這傅家族令居然在一個女子手裏,就算她是傅繼英之女,也斷沒有將傅家家主之位傳於一個女娃娃手中的意思。
這簡直是貽笑大方之事……
“沒錯,這就是傅家族令,而我就是這一代傅家家主傅流音。”傅流音高舉著手中的傅家族令,上麵那個偌大的音字毫不遮掩的展露在眾人的眼中。
“戰王殿下對流音的身份可還有疑惑?”看著不再吭聲的幾人,傅流音淡笑著,她沒有溫度的目光落到離陌曜的身上,冷冷地問道。
聽著傅流音這樣冷冰冰的質問,離陌曜冷峻的臉上,臉色極為難看,他扭頭看著傅流音,緊抿的薄唇帶著的森然的弧度讓望著不禁膽怯。
盯著傅流音的離陌曜,周身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險些讓人窒息。
“沒有。”
良久良久,等到眾臣以為離陌曜幾乎要動手殺了傅流音的時候,那壓迫的氣勢又陡然間消散,隻剩毫無溫度的兩字在殿堂之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