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請宰相大人呈上證據,用事實說話。”周勳一絲不苟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淡然地看著傅繼清,心中卻對傅繼清有了幾分不安。
莫不是這老賊真有什麼證據?
“芡苻花僅存在景雲山山頂,即便是如今早已滅絕,但卻在滅絕前,被淨雲庵的忘緣師太收養在淨雲庵,也就是說若是傅流音想要芡苻花,輕而易舉!而也僅有她有此動機並有此能力能夠拿到芡苻花!”
傅繼清嘴角泛著冷笑看著周勳,陰測測的目光中滿是了然。
“那又如何?仍舊隻是傅相你的片麵之詞罷了。”周勳不以為然地看著傅繼清。
“若是在城東傅宅內找到芡苻花的存在呢?”傅繼清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他倒要看看這群偏袒之人在看到那確實的證據是還能不能這樣坦然!
後者則是麵色僵硬,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傅繼清,“傅相倒是拿出證據。”
“太師。”傅繼清沒有回答周勳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一側的他木措,頷首行禮,“勞煩太師拿出證據讓凶手落網。”
他木措點了點頭,看著離陌禦,單手覆在左胸上,行了靈國的禮儀,隨即道:“證人就在殿外候著,還請離皇陛下宣見。”
“準。”離陌禦撫了撫胡須,麵色端正地看著大殿之下的這一幕好戲。
大殿外,顫顫巍巍地走進來一位彎著腰的女子,一身靈國侍女的打扮,低著頭,不敢直視天顏。
“古諾見過離皇陛下,見過太師大人。”異族少女匍匐在地,顫抖著聲音喊道。
“古諾是明達公主的貼身侍女,先前,她隨著明達公主一同入住城東傅宅。”他木措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她可以證明芡苻花就在城東傅宅內!”
“哦?敢問太師大人如何證明呢?”周勳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女子,心底嗤笑一聲,隨即收回視線,對上他木措的眼。
“古諾。”他木措頗為威懾的眼看向古諾,“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
“啊,是是是……”古諾仿佛受了驚嚇,匆忙抬頭看了眼他木措,被那淩厲的眼神嚇得慌張地垂下腦袋,“公主自從入住傅宅以來,傅小姐就對公主不聞不問,太子來了,也被傅小姐拖走,公主根本就見不到太子。”
開了口的古諾,有些憤慨,兩眼微紅,“自從公主出事之後,傅宅就變得特別戒備,不允許任何人來往,我聽到孫管家對許帳房說,現在是非常時機,不能掉以輕心。”
“聽到了嗎?若是心中無鬼,何以懼怕!”傅繼清目光如炬,狠狠地盯著周勳。
“這能說明問題?”周勳微挑著眉,“你說傅宅戒備森嚴,那你是如何逃出來?你一個小小的侍女能知道那麼多事情?前後相互矛盾的言論完全不可信。”
“況且,”周勳看著越發縮成一團的古諾,抬起眼來看向他木措和傅繼清道:“你們所說的芡苻花呢?”
“你!”他木措狠狠地盯著周勳,握緊身側的手,本就脾性不好的他如今就想一拳朝著這個能言善辯的小人打去。
“是與不是,隻需一搜便知。”比起他木措的慌張,傅繼清倒是頗為鎮定地說道。
“陛下,傅流音尚未斷為犯人,傅宅乃是文正郡王的宅子,若是要強行搜查,臣以為需傳召傅流音登堂,取得同意,方可為之,同時也能與這位明達公主的侍女想對質,一辯真偽。”
離陌禦握緊了身側的手,瞳孔緊縮,他不滿地看著周勳,卻又找不到理由反駁,沉默良久,隻能壓下情緒地開口,“準。”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整個宣政殿似乎陷入一種僵持之中,幾日前的下毒案牽扯頗多,目睹一切的大臣們皆不敢喘氣,更不敢像周勳一般公然向著傅繼清叫板。
幾個在官場中沉浮十多年的老狐狸也早就看出了,那端坐在上位的人對於這案子的態度,便也更不敢以身犯險地觸動天顏。
天牢內,被傳喚而出的傅流音,嘴角泛著冷笑,依舊是一身白衣,隻是那原本飄逸的白衫此刻染盡血跡,帶著鞭痕,甚至有幾處劃破了衣裳,露出內裏雪白的肌膚,精致的臉上帶著蒼白的神色,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望者一時不忍。
離夙皺著眉,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裳,披在傅流音的身上,將那嬌小的身子裹得緊緊的,不露一絲的痕跡。
抬起眼,離夙的目光帶著寒意,斜睨了一眼帶兵的將士,其中涼涼的警告讓那人立刻收回了眼,不敢再去褻瀆。
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傅流音抿唇笑了笑,抬手攥緊了身上的外裳,帶著獨屬於離夙的味道縈繞在鼻息間,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