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音咋一聽,轉頭看去,一身紫衣風華的沐初雪就這麼躺在大院裏的軟榻上,妖嬈的身姿斜倚著,撐著手,魅惑的臉上滿是戲謔。
“雪姨。”傅流音微微低著頭,赧然地喚道。
“還沒嫁過去,人就跑過去,誒,真是女大不中留。”沐初雪放下撐著的手,躺著身子,側著頭,斜睨著傅流音。
“雪姨……”傅流音臉色有些泛紅,“我隻是照顧一下離夙,他身子不好。”
“嗯哼……”沐初雪別過頭,不滿地哼哼道。
“……”看著如此別扭傲嬌的沐初雪,傅流音也隻能無奈地上前,坐在軟榻旁,扯著沐初雪的衣袖,討好地說道:“雪姨莫氣,音兒這不是回來了嗎?”
“人是回來了,就是不知道心在哪?”
“自然是在雪姨這了。”傅流音討好地笑著,扯著沐初雪的袖子,頗為滑稽。
“好了好了,竟是睜眼說瞎話。”沐初雪直起身子,白了一眼傅流音。
看著她長大,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小冤家心究竟在哪裏。
傅流音吐了吐舌頭,眉梢間盡是笑意。
“身子全好了?”沐初雪緊緊地看著傅流音的臉色,有些擔憂,當日傅流音昏倒之時,著實把她嚇壞了。
“嗯。”牽扯到正事,傅流音收斂了笑臉,慎重地點了點頭。
她身上的錐心之毒一直以來都是沐初雪心底的一根刺,時不時地紮她一下,讓她整日擔驚受怕,如今錐心已解,傅流音再也不用讓沐初雪這樣提心吊膽,自然是開懷。
“那便好。”沐初雪探手撫了撫傅流音的發絲,長歎一聲,有著多年來的放鬆。
這個苦命的孩子,總算是要迎來光明了。
“雪姨。”傅流音目光又些泛紅,忍著心底的酸澀,充滿依賴地喊著沐初雪。
“嗯。”沐初雪忍著心底的疼惜,她溫柔地看著傅流音,目光中帶上堅韌,“如今,是該正式向那群惡人討公道的時候了,很快就能為姐姐,姐夫報仇了。”
“音兒明白。”傅流音頷首點頭,她握緊著身側的手,眼中布滿光芒。
隔日,布莊內。
“王掌櫃,查到了嗎?”傅雲舒端坐在布莊後院的大堂內,一邊喝著清茶,一邊問道。
“有,有的。”王掌櫃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麵對這個不怒而威的大小姐,他委實招架不住,“是,是無門。”
“無門?”傅雲舒詫異地抬起頭,“怎麼回事?”
無門是江湖中的組織,可他們素來與這些個江湖組織並無牽扯,為何無端找上門來。
“是有人向無門砸錢,說是要弄垮我們布莊。”
“砰”的一聲,是傅雲舒手中茶杯敲在條幾上的聲音。
“弄垮布莊?嗬……”傅雲舒的臉上浮現淡淡的不悅,微眯的水眸中滿是冷凝,渾身帶著寒氣,“一個小小的江湖組織,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那如今可如何是好?”王掌櫃受迫於傅雲舒的壓勢,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發問。
“是誰和無門交易?”
“不,不知。”
“不知?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對麵的錦莊!”傅雲舒狠狠地拍著條幾,強勁的掌風,立時間將那本看似堅硬的條幾,拍成碎渣,斷木橫生。
“大小姐息怒啊!”王掌櫃嚇得,兩眼發白,當即跪了下去。
每一次傅雲舒動用內力發火之際,必然有人要遭殃。
“給我派人死死地守著布莊,若再有差池,你就去閻王爺那裏當掌櫃吧!滾出去!”傅雲舒冷冷地說道。
“是,小的馬上滾!”王掌櫃被傅雲舒的怒火嚇得連滾帶爬地從後院離開。
空無一人的後院,傅雲舒靠在椅背上,染著怒火的眸子依舊難以平息。
錦莊?無門?
這些素來不相幹的人怎會突然與宰相府作對?
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傅雲舒閉了閉眼,緩解著內心莫名揚起的焦躁,讓自己陷入沉思中。
而此刻的錦莊頂樓。
“那可是你妹妹,你這麼做就不心疼。”沐初雪斜躺在軟榻上,依舊是柔若無骨的姿態,眼神漫不經心地看著那站在窗台前,沉默地看著對麵布莊的傅靖源。
半響,一直沉默著的傅靖源才關上了窗台,轉身,凝視著沐初雪。
“我隻有流音一個妹妹。”傅靖源的聲音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