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傅雲舒倔強地對視著離陌曜,而後轉身,準備朝著禦書房而去。
“站住!”離陌曜抬手拉住傅雲舒的手,卻不料本就虛弱的傅雲舒被離陌曜這般一拉扯,竟昏厥了過去,順勢倒在了離陌曜的懷中。
“傅雲舒?”離陌曜抱著昏倒的傅雲舒,斂眉喚道。
“小姐!”一側跟隨傅雲舒進宮的知書看到自家昏倒的小姐,著急地上前,哽咽著。
“奴婢失禮,請戰王殿下宣太醫看看小姐,她已經三日不吃不喝了。”知書紅腫著眼,努力的讓自己不哭下來。
“怎麼回事!”離陌曜有些震驚地懷抱著傅雲舒,感覺觸手可及地皆是消瘦的骨頭,“快去宣太醫!”
“是,奴婢這就去。”知書起身,踉蹌著身子離開。
而原本跪著的離陌曜,低頭看了眼懷中這個本該傾城容顏卻虛弱無比的女子,心中有了幾分愧疚,想起方才她那倔強的話,倏然間起身,橫抱著傅雲舒離開了禦書房外。
日漸黃昏,在城東傅宅待了快一日的傅流音和離夙,也不得不離開,回到自己的太子府。
剛下了馬車,離夙牽著傅流音的手,含笑的唇角在下一刻忽得收斂,側過頭,看著站在牆角落裏的那抹玄影,眯了眯眼。
“離夙?”順著離夙的眼光,傅流音也看到不遠處,隱在暗處的離陌曜,那渾身陰沉的模樣,帶著幾分落寞。
對上離陌曜幽暗的眸子,傅流音沉了沉臉,微微蹙著眉頭,半響,才回頭看著離夙說道:“你先進去。”
聞聲,離夙沉默著,不開口,抿著唇很是不悅。
“乖,我是你的,別想太多。”看著不滿的離夙,傅流音隻能耐著心思哄道,頗有幾分哄小孩子的樣子。
“……”見狀,離夙的目光下意識地深邃,內裏湧動著傅流音還沒注意到的潮流,居然又把自己當作孩子一樣哄!
“嗯。”離夙點了點頭,俯身靠近傅流音, 在那光潔的額上輕輕地落下一吻,如翩躚起舞的蝶兒般輕柔。
好笑地看著這喜歡宣布主權的離夙,傅流音鬆開離夙的手,朝著那昏暗的角落而去。
看著傅流音離開的身影,離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凝視了半響,才轉身回了府。
暗處。
傅流音看著陷在陰影處的離陌曜,高大的身子透著幾分不知名的陰沉,冷峻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憔悴。
“本王到底比他差在哪裏?”離陌曜啞著聲,低低地質問著,他痛苦地看著為離夙盤起發髻的傅流音,隻覺得心口在滴血般地疼痛。
“我以為你早已明白了,在我心裏,他哪一點都比你好。”傅流音不留任何情麵地開口。
被如此打擊的離陌曜臉色更加慘白,身形劇烈地搖晃著,“你可知本王一直都為你留著戰王妃的位子?”
“戰王殿下,我是離夙的妻,此生不變。”傅流音皺緊眉頭,看著離陌曜意有所指,“再者,難道戰王殿下要一直逃避著責任嗎?”
“那不是本王所願!是離夙陷害本王的!”仿佛被點燃了炸藥了般,原本陰沉的離陌曜陡然間變得瘋狂,他目光充血,渾身散發著夾雜怒氣的寒氣。
“不是他。”就算離夙不在乎,可傅流音還是不願讓離夙背黑鍋。
“離夙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黑白不分!”離陌曜震怒地看著傅流音,傾身靠近,冷峻的臉上帶著千年寒冰般,“膽敢算計本王的人,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他!”
“……”看著這般偏見的離陌曜,傅流音皺了皺眉,也不想多說,便直接轉身離去。
“站住!”離陌曜捉住傅流音的手,赤血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傅流音,“是不是本王對你太仁慈,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本王的心!”
“放手。”傅流音單手拍向離陌曜的胸口,反手掙開離陌曜的禁錮著的手,腳下生風,遠離著發狂的離陌曜,側著身子,一襲白衣,風華依舊,隻是眉間夾雜著濃濃的不悅,“戰王殿下,請自重。”
“自重?哈哈哈哈……”離陌曜捂著胸口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意,那不是被傅流音拍的,而是心上傳來的痛。
“噗……”心口一陣緊縮,離陌曜的薄唇吐出一口鮮血,那紅彤彤的是心頭血的來源,看著一動不動地傅流音,離陌曜苦笑著,“你真當是狠心啊!”
“告訴離夙,本王不會這麼算了!”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離陌曜直起身子,挺著背脊,一如往日的傲氣,轉身,帶著僅有的自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