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到了當初那個冷漠鐵血的戰王,傅雲舒有些恍惚,出神地看著離陌曜。
“好好生下這個孩子,本王不希望自己動手。”離陌曜沒有任何感情的眼死死地盯著傅雲舒,渾身散著寒氣,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大門。
“砰”的一聲,寢殿的大門被狠狠地甩上,破驚的聲音可見其怒火的浩大。
傅雲舒後退了幾步,她癱軟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靈魂般,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呆呆地坐著。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了……
恍惚的臉上不驚覺地流下淚水,順著臉頰,緩緩而下,觸及唇角,似乎嚐到了一絲苦澀。
淚水,很苦,苦到心底,痛心的感覺一陣一陣,無法散開。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論如何,本王都會護著你。”
“本王說過本王會護著你,本王絕不食言。”
“……”
那一句句聽似冷漠卻透著別扭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縈繞,一陣一陣,仿佛緊箍咒一般,無法忘懷。
離……陌……曜……
出了房門的離陌曜對著空曠的上方揮了揮手,空氣中的氣流陡然間急促了幾分,仿佛是銅牆鐵壁般,整個院落內,內三圈外三圈,嚴防死守了許多暗衛。
整個院落已然成了一個囚籠,失了所有的自由……
十日後,被收入天牢中的傅繼清終於走向了行刑的路上。
天牢外。
傅流音和離夙帶著端著毒酒的太監走到天牢門口,卻看到了站在天牢外,失神的傅靖源。
“靖源哥哥。”傅流音看著站在天牢外的傅靖源,憂心開口。
“流音。”傅靖源的唇邊溢出勉強的笑。
“你……”
“我無事,一切都是命。”傅靖源歎息地看著天牢的方向,閉了閉眼,而後轉過身來,麵對著站在傅流音身側的離夙,拱手道:“靖源謝過殿下。”
若不是離夙刻意所為,傅繼清不可能保留全屍,而這也是最後的留情,至少還有個妹妹也活了下來,即便失望至極,卻也在最後一刻有著不忍。
“是你應得。”離夙說道。
傅靖源苦笑地拱手行禮。
天牢內。
離夙和傅流音沿著陰暗的小道一步步地走向天牢的深處,那裏從來都是關著罪大惡極之人。
一根根的木柱後,髒亂的枯草堆內,一抹蕭條的背影微微負著手,仰著頭,透著方寸之間的窗扇看著外麵的光亮。
“時間到了。”傅繼清幹啞的聲音傳來,如陰暗地獄裏的頹然之聲。
“……”沒有應聲,離夙和傅流音看著傅繼清那蕭瑟的背影。
緩緩地轉身,傅繼清一身髒亂的囚衣,鬥大的囚字就好比烙印在傅繼清心頭一般,刺眼紮人,可這一刻的傅繼清卻顯得十分平靜,蒼老了十來歲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放鬆。
“你長得和你娘親真的很像。”傅繼清看了眼離夙,便將目光落到傅流音身上,透著傅流音在懷念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傅流音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她是我見過最溫柔最美麗的女子。”傅繼清彎著唇,目光變得柔和,“那一年,看見她,我就知道自己失了心,卻甘之如飴。”
抬了抬頭,看著上空,傅繼清的眼眶微微泛紅,“可她卻隻喜歡你爹,她的眼裏隻有他,從來都沒有我的存在,嗬……”
傅繼清低了下頭,發出一聲嘲弄的笑聲,讓人驚悚。
傅流音的眉頭皺得更深,有些不悅地看著傅繼清,厭惡著他的話,這樣的話是對娘親的褻瀆。
“我不甘心,不服,憑什麼嫡子的身份是他的,憑什麼我最愛的女人也是他的,他憑什麼擁有那麼多!”傅繼清垂著腦袋,掩在陰影中的他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透。
“所以,”傅繼清抬起頭,低低地笑出聲,讓人渾身發寒的笑聲,“我找來了錐心,那個無藥可解的毒。”
猛然間傅流音瞪大眼,她鬆開離夙的手,抬步上前,質問著,“你說什麼!”
“我給傅繼英下了錐心,我想讓他死,讓他死!”傅繼清麵容有些恍惚,有些悲涼,“可是為什麼會是她喝下那杯茶,為什麼!”
“傅繼清!”傅流音拍著木柱,她赤紅了眼眶,怒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