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隻要五十萬(2 / 2)

嗅到了封寒北頸間的男香,我微微有點愣神,嘴唇上翹起的唇珠已經挨到了他的皮膚,卻晚了一步,沒有印下去。

於是,局勢被一記有力的攬抱改變,男人低下頭,直接噙住了我的唇瓣,不容抗拒地開始了負距離的親濡。不是上一次的您進我退,而是實打實地親吻到彼此都呼吸急促。

煙草的苦澀,空氣中的柏油味道,甚至後來咬出的血腥味,這些都不好聞,卻奇妙地融合為一股誘人繼續的興奮劑。封寒北緊緊摟著我,我也用盡了平生少得可憐的技術,努力回應著他。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隻是兩個不知停歇的接吻魚,互相共享這一點可憐的氧氣。

黑夜中兩個相擁的身影,在別人看來,和那些情到難耐時候的熱戀情侶一樣,彼此依偎。

然而真正的我和封寒北,卻是各自心懷鬼胎,寸土不讓。

……

第二天,等到五十萬提示到賬的信息一彈出來,我第一時間從銀行裏提出了十萬塊,放到了江奶奶麵前。

她有點猶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野,用沉默表示了默許的態度。

一張四麵的方桌,我、江野、江奶奶占據三方,以一種三堂會審的態度,麵對著對麵坐在那裏的葛爺。

麵對一個妄圖落井下石的人,我的口氣也做不到那麼和緩。

在十萬塊的紙幣上,我自作主張地又加了一千塊,一並還給了他,“葛爺,謝謝你雪中送炭,借我們家這麼一大筆錢。這點錢就當做是您存款的利息,您收好。”

葛爺一貫是個硬骨頭,他壓根兒不看我,隻是望著江奶奶。江野哪兒還能忍得了,當場黑著一張臉,就差沒有直接開口趕人了。

半晌之後,葛爺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裏有疙瘩,但是我也不是鬧著玩的。”

“得了吧!”江野是屬炮仗的,一點就燃,他可不管什麼敬老不敬老的,“你比我奶奶大了快二十歲,你等什麼等,有那個壽數嗎?告訴你,別以為有點錢就在這裏滿肚子餿主意,沒門兒!”

最終,葛爺什麼也沒有解釋,拿著一包錢,撐著拐杖走了。

江奶奶看著他的背影,最終忍不住呢喃了幾句,“其實,他倒是個好人。”

這一茬就當做就此揭過,誰也不再去提。家裏的一切都往著好的方向發展,陳夢靈的病情得到了緩解,在交完了一大筆住院費之後,終於回到了家裏。

家人都回到了原位,想想,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聽到我要搬去封家住下,不用說,全家都炸開了鍋。

氣急的有之,勸阻的有之,懵懵懂懂說舍不得的也有之。

等到大家的情緒都不那麼激動之後,我安慰了大家幾句,但是同時也表明了我的態度——沒得商量,非去不可。

江野真是急得頭發都倒豎起來,“你送上門幹什麼,給人家吃得骨頭都不吐?那家人什麼貨色你清楚的很,躲都來不及!”

我不同意,“躲,躲的結果就是人家上門來欺負,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嗎。”

我沒什麼本事,更自知不是這種豪門家庭自己能鬥得過的。但是這一筆爛賬,即使我不想去討,他們也依舊不會放過我。

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除了接過封寒北遞來的梯子,爬上他的高枝,還能有什麼辦法?

苦中作樂地想想,至少還能近距離盯著駱雪菲,興許還能抓住她的馬腳,也算不上太虧。

“行了,沒什麼好說的了,明天我收拾好行李,晚上就過去,”站起身,我摸了摸陳夢靈軟軟的腦袋,“我也不是不回來,普通員工還幹六休一呢。我可是封寒北的未婚妻,還能被囚禁在屋子裏當牛做馬不成?”

環抱著胳膊,江野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還未婚妻,您可真不怕磕著大牙……誒呦,疼疼!”

扭著熊孩子的耳朵,我毫不客氣地轉了個圈,直將他治得服服帖帖為止,“你不知道?這可是人家封總親口恩賜的,我當然要雙手捧著,還要好好地扯虎皮拉大旗,看誰還敢說一聲不?”

表麵說得輕鬆無比,然而我心裏五味雜陳的滋味兒,當真是隻有自己才能明白。

——後話

車開得很穩。

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封寒北似乎還能嚐到那種煙草的辛辣味,和陳荼這個女人一樣,帶著使人上癮的吸引力。

前位置的方銘凱隻穿著一件襯衫,他望著後視鏡,鮮少這樣幹涉上司的私事。

“封總,您這樣做,駱小姐恐怕……”

回味的興致戛然而止,半晌後,封寒北沉聲說,“隻有二十個月而已。”

不多,六百個晝夜,14400個小時。

那是從前封寒北徹夜不休、分秒難忘,用來思念愛人的時間。

隻要將這二十月度完,自己便能徹底對她了無掛牽了。

封寒北這樣期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