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先和同學中的一個男人寒暄了幾句,聽意思好像是相熟的,那位同學不禁有點翹尾巴,以為熟人來了好辦事,立刻向經理投訴,“我們這裏是私人包間,這個人卻突然闖進來,您看是不是讓保安請出去?”
這期間,封寒北始終一言不發,氣定神閑地好像一隻在水中靜立的白鶴,連水紋都不驚起一層的,好似要徹底和湖中心融為一體。
我悄悄拽了拽他的胳膊,不明白他心裏的算盤。卻沒成想,封寒北的大掌直接包住了我的手掌,以強迫的方式,讓我老老實實地被他摟在懷裏,動也不亂動了。
那經理滿口答應,口中剛說了“放心”兩個字,卻在抬頭見到封寒北真容的時候,瞬間表情裂開。
“封總,您怎麼大駕光臨了!”
剛剛那副小資的氣度全部破碎,經理臉上的笑容和菊花似的,眼角的褶子能夾死蒼蠅,油膩膩地拍著馬屁,“您怎麼能屈尊到這種包間來?頂樓您專用的房間正巧空著,要不上去休息休息?”
抬抬手,封寒北不想再聽他諂媚的話,淡淡說,“這間房的賬結了嗎。”
經理就跟人精兒似的,立馬說,“結是結了,不過我馬上就把餐金都退回去,改劃您的賬走!”
話落音不久,很快就有侍應生小跑進來,盤中放著麵額不等的一疊紙幣,恭恭敬敬地放到封寒北麵前。
而此時,對麵那個號稱和經理相熟的男人已經是如鯁在喉,臉色漲得像是豬肝色一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在所有人幹瞪眼的注視下,托盤放到了季原麵前,順便夾雜著封寒北的最後一擊,“我夫人的補償,聊表心意。”
霎時間,季原臉上活像是被人連抽了十幾個巴掌,紅裏發紫,鼻孔長得老大,拚命地喘著氣,生怕下一秒就要抽過去了。
話有時候並不需要說得太明白,至少這時候,封寒北的弦外之音,大家心裏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錢,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他封寒北,是既有錢又了不起的那種!
……
丟下身後的杯盤狼藉,我跟著封寒北的背影,恍惚離開包間的門。一路上,我們都隻是沉默,誰也不搭理誰。
直到出酒店之後,我突然咧嘴笑出聲,並且越笑越誇張。
這話怎麼說來著——我允許你有意見,但是誰要是來惹我,我就打爆你的狗頭,踹翻你的狗窩!
我從沒有嚐過這麼爽快的報複,一股子躁動不安的激動之情難以自已。看著麵前臭著一張臉的封寒北,竟然也覺得一點可愛來。
他臉色黑得像是鍋底一樣,好似口中的獵物被人奪走一樣,憤怒和不滿交疊升起。他冷聲問,“怎麼樣,老同學相見愉快嗎。”
仿佛,我是個背著他出來找姘頭的壞女人,封先生抓了個正著,正要對我嚴刑逼供。
然而下一秒,封寒北的語調瞬間一變,“喂!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