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方也難以接受這樣的條件,“封總,您這是在為難我啊。您的項目申請的是五年以上時限,原本的4.9,花旗也特批給予了您4.75,咱們半月前就達成了共識,不是嗎?現在您竟然要求按照一年期的利率來批準,請恕我實在無法接受。”
要麼說是無奸不商呢,封寒北一點兒沒聽進去對方的崩潰,還特別底氣十足。
“半月前,我們商定的確實是追加五千萬貸款和4.75利率。不過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過了半個月,FENG氏的技術已經更上了一層樓,所以現在,我們就要按照新條件來談。”
胸有成竹地說完,封寒北朝背後揮了揮手,“陳秘書,你先同樊經理出去休息一下,稍後再進來。”
我沒什麼意見,微微一頷首,扭開門離開了會議室。
沒走出幾步,背後便聽見一句咬牙怒斥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女人的腳步聲又急又快,儼然可以聽出裏麵的氣急敗壞。此時四下無人,她已經被衝昏了頭腦,重重地將我推到一邊。
我不爽地皺了皺眉,不想和樊婧爭執,卻被她攔住去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你有什麼可躲的,丟人的事情做完了,跑了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女人的無理取鬧在任何時候都是無敵的,即使我是個女人,也覺得腦瓜子嗡嗡響。
“樊婧,你尊重一下子你的工作場合,我也不想自己丟人現眼,昨天的事情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不想和你囉嗦什麼。”
她瞪著通紅的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搖搖欲墜,“陳荼,你怎麼還是這麼討厭?上大學那會兒就夠做作了,現在還是這樣陰魂不散——我是不是欠了你的!”
我不想理會她的話,卻被這女人視作是心,話越說越過分,“你知不知道你家為什麼家破人亡了?都是你做的孽債,你太缺德了。自以為長得好看,就能玩弄別人的感情嗎,你活該。”
一把拽住樊婧胸前的工作牌,我用力地攥在手心裏,強迫她抬起頭看著我。
樊婧有點緊張,嘴上還很強硬,“不裝了?戳中你的痛處了吧!”
“樊婧,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手裏的藍色帶子越勒越緊,我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第一,我當年沒有看上季原,現在不會,未來更不會。你的眼光是狗屎,就別以為所有人都愛吃屎。第二,不管我退學還是和誰交往,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不需要你操心。還有,你以為減了肥整了容,你就不是從前的樊婧了?”
驚恐和駭然爬滿了樊婧的臉龐,她的情緒開始劇烈波動,不停地環視著周圍,生怕有人聽見,口中瘋狂喃喃,“不許說,你不許再說下去了!”
“樊婧,現在享受別人的目光,是不是很驕傲很滿意?如果我把你大學時候的玉照,人手一份地發給你的同事和朋友,你猜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扯開了最後的遮羞布,樊婧終於失去了控製,她掙開我的控製,雙手捂著耳朵,整個人蹲在地上,神經兮兮地搖頭。
“我不是,我已經足夠好看了,誰也不能笑話我!”
冷冷地看著嗚咽出聲的女人,我整理著襯衫上的褶皺已經不想再和她囉嗦。
“從前沒人關注的醜小鴨,現在逆襲了,這本來是個勵誌的故事,但是如果你以為變得漂亮之後,就能夠隨意騎到別人頭上作威作福,”擦過她的身邊,我冷聲扔下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我不介意讓你重新打回原形!”
離開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無論背後的樊婧如何大吼大叫,對我來說已經是徹底等同無物。
她這半輩子,隻知道以貌取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暗暗中傷別人,即使她現在改變的再多,她永遠都是那個醜陋的胖女孩。
算了算時間,等我再進入會議室的時候,魯行長已經扭開了鋼筆蓋,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
封寒北站起身,伸出手,露出一個溫和卻不失攻擊性的笑容,嘴角勾成半月的弧度,“合作愉快,魯行長。”
收回手,魯行長忍不住擦了擦汗,半是感歎半是真心,“封總,您真是分毫都不讓,這讓我很難做啊。我畢竟隻是個管事的,如果虧得太厲害,總部那邊我不好交代的。”
“放心,您與FENG氏合作,必定將是最正確的選擇,無人能出其右。”
囂張、卻又讓人無法辯駁,這就是撕開斯文麵具後,真正的封寒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