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鴉雀無聲,路錦周臉上的表情全然冰凍,整個人好似被鬆油凝固,隻待風幹成為琥珀。
無數道視線集中過來,都比不過身後幽幽嫋嫋飄來的熟悉香水氣息。
如同每一次相擁時候撲來的味道,此時,那人正站在我身後,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虛虛地擁抱著我。
扭過頭,我撞上了封寒北的視線,他眼裏蕩開了一圈圈的波紋,淺色的瞳仁裏麵盛滿了薄怒。
“打女人,你倒是很有本事。”
嫌惡地甩開路錦周的手腕,封寒北側身站到我麵前,從西裝的口袋裏抽出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著每一處指腹,好似要將毒菌全都擦拭幹淨。
每擦一寸,路錦周的臉色就越難看,臉上已經不是剛剛冷凍,而逐漸變成了一種屎黃色,幾乎快要和駝色的地毯變成一體。
“封、封董……”顫巍巍地喊出聲,這個“可憐”的男人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禍子。
作為當事人,我倒是沒有什麼幸災樂禍的興趣,反倒是自動自覺地拿起侍應生手裏的托盤,舉到封寒北麵前。
看了看手裏的手帕,封寒北順水推舟地直接扔了進去。
將托盤還給侍應生,我一本正經地說,“直接燒了,免得傳染。”
“封總,這都是個誤會!”
踉蹌地撲過來,路錦周還沒來得及沾上封總的西裝褲,就被神出鬼沒的方銘凱一力攔下,冷臉驅逐,“先生,請自重。”
“封總,我真的不是故意動手的!這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可是個女公關,不值得您出頭!”
毫無阻攔的一聲叫嚷,瞬間傳遍了全場,傳入了每一位客人的耳蝸中。
我平靜地接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打探眼神,這其中,有一道清晰的嗤笑,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扭頭看去,打扮華美的駱雪菲站在一射之地外,嘴角掛著了然而鄙夷的笑容,美目裏似乎在說著話。
——你完蛋了,陳荼。
作為被揭穿老底的當事人,我這個本人並沒有什波動。
反正我隻是個無甚輕重的小角色,誰會過分關注我的來頭?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有人出來主動替我解了圍。
瞿子仁鬆開了懷裏的女伴,上前一步,命令著侍應生,“保安呢,把人請出去,這裏不歡迎他。”
這個不歡迎,就是在上流社會裏的一道無情指示,通往此處的大門,再也不會對著路錦周打開。
兩條腿抖如篩糠,路錦周還想求情,卻被保安直接捂住了嘴巴,拖離了客人們的視線。
幹脆利落地處理完畢,瞿子仁不愧是高明老手,溫潤俊秀的臉上頃刻換上了盈盈笑意,朝著不遠處示意,“司儀,繼續吧。”
“啊……對對,”司儀立刻接話,活躍著氣氛,將大家的視線轉移回去。
“今天舞會的第一隻開場舞,由FENG氏的封寒北先生開始。下麵,就有請封總挑選舞伴吧!”
晚宴的第一支舞,代表著尊貴和地位。而作為被邀請的第一位女舞伴,那更是值得列入吹噓資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