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藤蔓一道纏著一道,越往裏走,人隻能蹲著,一不小心還會被上麵的倒刺紮到,必須格外小心。
我能借助的,隻有手上的一隻手電,它的光線還會被草叢遮擋,筆直的光柱別扭曲成彎彎曲曲的碎片,泄在叢林之間,隱隱綽綽。
蹲在地上,我抓住一節樹幹,在地上一塊地皮一塊地皮地搜找著。
戒指本來就不大,這裏又到處是縫隙,但凡不仔細找,到時候回頭又要重新繼續。
開始是蹲著,最後隻能跪著前進,越往深處走,我已經分辨不清方向,隻能一門心思往前走。
黑暗是草木鳥獸的天堂,它們伸展著枝丫搖曳婆娑著,或者從一片葉子上跳入另一片葉子上,時不時還有嘶嘶的聲音,簡直給人無盡的遐想。
開始我偶爾還會擔心,會不會冒出什麼飛蟲,到後來找得都麻木了,連擔心的功夫都節省了下來。
不知道找了多久,還是一無所獲,我沒有手機,隻能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月上中天,怕是已經到午夜了。
長時間蹲在地上,我試著站起身,腰上的酸麻令我腳下不穩,頓時一個趔趄。
要命的是,我腳下踩著的還是一塊鬆軟的濕泥,頓時一個三百六十度翻滾,直接順著坡度滾了下去。
躺在一片落葉上,我癱著四肢,渾身火辣辣的,臉頰上擦破了好幾處,就是不知道流沒流血。
好在手電筒還緊緊握在手上,我唯一依靠的東西還沒有弄丟。
微微側過頭,不遠處那座通亮的建築躍入眼簾。
它還沒有休息,它還在狂歡,失去了我這個客人,它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不久前,我還在陽台上心有感慨,現在就已經掉落到這另一個世界裏,和在大廳中翩躚起舞的那個自己,如同一天一地。
正在時候,我耳邊清晰地聽到了一種嘶嘶的聲音。不是蟲鳴,而是一種吐舌|頭的聲音,帶著黏黏的口水,還在不斷靠近……
本能地扭過頭,我看著眼前的一處低矮草叢,居然和一雙黑色的小眼睛對了個正著。
它看著我,我看著它,額頭上的冷汗全都冒了出來,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雖然身體瘋狂地想要逃跑,可是我僅剩的理智告訴我自己,一旦我動了,這條小蛇必然就會撲上來一口。
唯一的方法,隻能熬。
——
“我問你,陳荼呢。”
駱雪菲漫不經心地戳著麵前的甜點,“我怎麼知道呀,大概是走了唄。”
封寒北眯著眼,估算著她說話的可信度。背後的方銘凱掛斷了電話,還是那個否定答案,“boss,陳小姐的電話還是關機。”
連瞿嘉寶都撓撓頭,“不會真的提前回去了吧?”
封寒北一聲不吭,銳利的眼神在周圍搜索,最終鎖定了那個低頭立在角落裏的女經理。
眼看他要走過去,駱雪菲一下子站起身攔住,充滿怨氣,“陳荼陳荼,你為什麼隻知道陳荼!”
垂眼看著自己的妹妹,封寒北第一次生出了厭惡的情緒,緩緩啟唇。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