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型地躺在床上,我睡得又快又沉,心裏盤旋著一個念頭。
封寒北這家夥,還挺好親的……
——
第二天早晨,我成功地沒能爬起來。
胃裏揣著皮球一樣,左右亂撞,臉色更是被折騰得又青又白,深深的眼袋快要垂到鼻子下麵,極其萎靡。
出乎意料的,封寒北竟然還沒有出門,往常這個時間點,他已經坐上了專車去公司了。
坐在沙發上,男人抖了抖手裏的財經報紙,仿佛沒有我這個人一樣,眼睛抬都不抬。
等我背好包、準備出門的時候,封寒北竟然也同時站起身,明顯是要和我一起出門的架勢。
話在嘴裏繞了一圈,還是沒有說出聲,隻得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後麵,一同走進了電梯。
發光的按鈕數字不斷減小,快要降到底的時候,封寒北突然喊了一聲我的名字,言簡意賅,“我送你。”
“不用了,”我不假思索地就是一句,“我們又不順路,用不著麻煩。”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封寒北顯然厭惡我的不識趣,闊步走出了打開的電梯門,隻留下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上車,關門,駛去,一氣嗬成。
望著快速消失的一道車影,再看看烏雲陰沉的天空,我輕輕歎了口氣。
真要是好心,倒是多給我一點機會啊。
估計是為了報應早上的一時嘴快,我剛剛趕到地鐵站,就立刻下起了暴雨。
地鐵上的上班族比平時多了一倍,我扛著不舒服的身體,硬是和那些青壯年大潮們一起湧入了車廂裏。
嗅著車廂裏各種早點味兒,潮濕味兒,我喉嚨裏陣陣發緊,隻得閉緊眼睛,期冀著快點到站。
就這麼緊趕慢趕,等我趕到榮千,還是遲到了二十分鍾。
濕淋淋地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打卡機上扣除的本月全勤,我忍不住還是罵了一句“靠”。
黃珊珊抱著文件,路過我身邊,要笑不笑地瞥了我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頓時一聲嘲諷譏笑,扭著細腰離開了。
站在洗手間裏,我晦氣地擦著濕透的襯衫,紙巾扔了一張又一張,可是雪紡衣服還是貼上了肉,連裏麵的內|衣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死不死,今天穿的是件舊內|衣,黑色的袋子從肩膀裏滑下來,垂在袖口外麵,一晃一晃,好像也和黃珊珊的表情一樣,嘲笑我一路丟醜。
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啊……
歎了口氣,我勉強將自己收拾幹淨,正準備離開,卻被一道細細嗚嗚的哭聲打斷。
哭聲斷斷續續,顯得很是尖細,在空空蕩蕩的隔間裏,聽上去特別滲人。
手指在門外叩了叩,我試探著問,“有人嗎?”
“需不需要我幫忙?”
聽見問話,細細的哭聲頓時一停,一時間隻剩下我的呼吸聲縈繞耳畔。
我心裏暗暗惴惴,有沒有這麼倒黴,大白天能鬧不幹淨?
窸窸窣窣一陣之後,最裏麵的隔間門板,哢噠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