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想太肮髒(1 / 2)

咬住嘴唇,我死死閉著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就這樣慢慢地失去了意識,沉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我滿頭大汗地掀開頭頂的被子,疲弱的身體明顯感到了好轉。

環視一圈,照顧我的船員也不在,房間裏隻剩我一個人。

不敢浪費一秒鍾時間,我立刻下床,半走半跑地衝出了房間外。

在外麵攔住了一個水手,我大略比劃了一下,便得到了封寒北在船醫室裏的信息。

站在醫務室的門外,我躊躇了半天,終於才敢叩響了緊閉的房門。

少頃,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打開了門,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心知肚明。

“封寒北在二樓,你去吧。”

囁嚅地道了一聲謝,我朝著二樓的樓梯上走去。

每踩下一步,我的心就往上提一寸,直到快要抵到嗓子眼,噎得我喉嚨發緊,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拉開了雪白的隔簾,俊美而蒼白的男人,正靜靜地躺在單人床上,保持著熟睡的姿勢。

他額頭上包裹著紗布,隱約能夠看到裏麵沁出來的血跡,很大一塊。

顴骨上,側臉上,還有摩擦出來的細小傷口,紅紅一片,嘴唇卻幹涸得起皮,出現了好多個皸裂的小口子。

光是看了一眼,我的眼圈就已經發紅了。

封寒北的臉色,竟然比額頭上的紗布還要慘白,就和抽幹了生命力一樣。若不是還有呼吸,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沉睡不醒了。

輕輕蹲在床頭,我輕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沒等喊完,眼淚已經砸到了他的臉頰上。

吸了吸鼻子,我的聲音帶上了濃濃的哭腔,“你看你弄成了這樣,還逞什麼英雄。”

男人微微歪了歪頭,好似聽見了我的聲音,睡夢中也不太寧靜。

見他閉著眼睛,微微動了動嘴唇,我連忙湊上前,“你說什麼?”

“陳,陳荼,拉住我,我救你……”

用虛弱的氣音,男人反反複複重複這一句話,壓根還沒有清醒過來。

這麼一聽,我的淚水更是決了堤似的,滴滴答答地往他臉上掉。

不敢驚擾他,我連忙退回來,用手指抹掉他臉頰上的水漬,隻留下一片濡濕。

捧著溫水,我用棉球染滿,一點點地擦拭著他嘴角的裂口,同時往唇縫裏流入幾滴,好讓他舒服一點。

察覺到涼意,封寒北口中追出了一小截軟舌,舔弄著唇瓣上的水滴,時而掃過我的指尖,就像是可憐弱小的小狗,力氣小的不像話。

鮮少見到這樣弱勢的男人,我心裏軟成一潭春水,趕忙繼續沾濕棉球,滿足他的渴望。

八年後的重逢以來,我們第一次度過了這樣依偎繾綣的時光。

然而,沒有繼續很久,遊輪上響起了一陣響徹長空的鳴笛聲——這意味著,輪船已經靠岸了。

沒有一會兒功夫,醫務室的樓下傳來了一陣不整齊的腳步聲,噔噔朝著二樓而來。

一轉過身,我抬眼看去,滿臉凝重的方助理,領著一隊醫生衝了上來。

他看了看我,再看向床上昏睡的封寒北,立刻命令,“把封總抬出去,送到最近的醫院裏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