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群人將封寒北推走,我正準備跟上去,卻被方銘凱直接攔下。
左躲,右繞,偏偏就是不讓我跟上去。
“讓開!”我的鼻頭紅紅,原本充滿怒意的一句話,頓時被鼻音弄得失去了氣勢,“我不放心,讓我去看看!”
“陳小姐,請你適可而止,好嗎。”向來冷漠禮貌的方助理,第一次對我露出了如此尖銳的厭惡情緒。
“我和封寒北的事情,你沒有資格管!”
扔下一句話,我想憑力氣闖出去,誰料被重重撞了回來,一下子撞到了單人床上。
後背上酸麻的疼痛湧上來,我捂著發麻的肩膀,怒目而視。
“陳小姐,你跟上去,隻會害得封總更深。您如果還有點舊相識的良心,請控製好底線,不要再給封總無謂的希望。”
“什麼良心,什麼無謂,你什麼都不懂!”
我喊得嘶啞,聲嘶力竭。
這種知情人的姿態,我看得太多。
我也知道自己在外人麵前,到底有多不堪。
“為了錢,什麼都可以賣”,哪怕被這種眼光看待,我照樣可以活得毫無芥蒂,挺直腰板。
因為收了封寒北的錢,因為那個雇傭二十月的約定,所以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覺得違背良心。
然而,唯獨今天,隻有今天,我不想讓這段感情,看起來太肮髒……
難道,這也是什麼不可饒恕的奢求嗎?
靜默了一秒,方銘凱低頭看著我,微微頷首,語氣中滿是倨傲,“您回程的機票已經準備好了,方某有事,先走一步了。”
呆滯地看著他走遠,我垂下頭,雜亂的頭發散在麵前,癡癡地僵坐不動。
沉悶的鞋跟聲噠噠走了幾步,突兀一停,方銘凱又轉過身。
瞥了我一眼,他開口說,“對了,今早有位叫江野的人,到FENG氏來過一趟,不知道您認識不認識。”
“你說什麼?”聽到江野的名字,我緩慢,茫然地抬起頭。
眼裏還是空洞洞一片。
“他說您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始終聯係不上,聽那語氣,還挺著急的。”
慢條斯理地說著,方銘凱後麵半句話,卻徹底將我劈成焦炭。
“……他托我轉告,說您的兩位家人被警察拘留了,如果您有空,記得回一個電話問問。”
欣賞著我驟然放大的瞳孔,方助理露出了一個淡淡然的神情,“告辭了,陳小姐。”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我再也沒有心思困囿於小情小愛,隻剩下趕回漢城這一個念頭。
從碼頭到機場的路上,我一直在試著和家裏取得聯係,始終是接不通。
最後,還是聯係到了江野那個叫大頭的兄弟,同他說上了一句話。
“陳荼姐,不是我烏鴉嘴,這次真的懸了!你趕緊回家,一秒也別耽擱!”
“喂,喂?”我還沒來得及再回話,手機嘟嘟了兩聲,電量耗竭,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