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念頭也隻是我的直覺，在當時看照片的時候，我便冒出了這個猜測。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是我確定，我看得很清楚——
其中一張偷拍照上，有明顯的過曝痕跡，明顯是因為沒有調整好感光度，導致了場景的過曝。
而洪哥在我看照片的時候，曾經無意間說過，他就有這樣一個壞習慣。
這是他在新手時期就帶來的毛病，不喜歡及時調整感光度，即使依靠相機自動的功能，偶爾還是會影響到照片的質量。
在他偷拍駱雪菲的那些囚籠交易時，就有幾張是這樣的毛病。
所以，當我看到自己的那些照片裏，也有一模一樣的小瑕疵，本能地就懷疑到了他身上。
更沒有想到，猜測會變成現實，印證了這個我不願意相信的現實。
“誒呀，你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敏銳。怎麼辦呢，我這個人確實沒有什麼職業道德，隻要對方給夠錢，我就可以做生意咯。”笑嘻嘻地說著，他沒有一點被抓包的尷尬。
我如何能不生氣，氣的幾乎咬碎後牙。
掏空了家裏的全部積蓄，兜兜轉轉好幾次，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我隻想問你，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我調查駱雪菲，不過是最近才開始的計劃。而這個洪哥，竟然連我與封寒北重逢的一幕都拍了下來。
也就是說，他在比我知道的、想象的，還要更早之前，就開始調查我。
再想深一點，是不是從我半年前踏入漢城的第一秒起，就已經被人盯住了？
試著想象，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喜怒哀樂，全都被其他人納入眼中，這種毫無隱私可言的生活，令我寒毛倒豎。
嘖嘖了兩聲，洪哥的笑聲落在我耳中，無異於野獸對砧板上魚肉的安慰，“要我說呢，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才好。活在這個年頭，誰還能有真正的隱私呢？”
“這不是你監視我的理由！”我無法接受這種強詞奪理。
吧唧了兩下嘴巴，對麵思索了一會兒，說，“我隻能告訴你，我調查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你放心，雇主和封家兄妹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也沒有傷害你的意圖。”
冷風打著卷兒，吹彎了雜草的身軀。許多零碎的草屑，順著風黏到了我的小腿上，為肉色絲襪增添了幾抹雜色。
它們從襪子的縫隙裏，紮著我的皮肉，又麻又痛。
可是，我的心思全盤被他的話占據，“你覺得這話我能相信嗎？他盯上我，總不會是因為關心我，暗戀我吧？你說的話，沒有任何的保證價值。”
隻要是為了有利可圖，一旦出現任何需要，沒人會在乎魚肉安全不安全。
“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法。”洪哥說出男人慣用的推脫語詞，“總之，咱們的第一筆交易已經完成了，我遵守了我的職業道德。至於其他的業務，就不勞陳小姐關心了。”
聽他這種有恃無恐的笑意，我眯起眼睛，裏麵全是波動不平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