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好,別的沒有,一頓飯管夠!”
主隨客便,瞿嘉寶挑了一家茶餐廳,帶著我們一行人同去。
到了一看,巧了——正是之前曲屏風介紹給我的【楓林晚】。
這個點,不算早也不算遲,正是吃早茶的好時候。瞿嘉寶也不講究,就在大廳裏的角落裏找了兩個空桌,與保鏢分開兩撥。
打開菜單,瞿嘉寶熟練地點了十幾個招牌菜,接著一合上,“就照這個先上兩份兒,不夠再加。”
等候的功夫,這位爺嘴巴依舊嘚啵得不停。
“荼姐,你別看這地方不大,味道倒是挺不錯的。隻要你吃一口,就知道我這個老餮不是浪得虛名了……”
看著他說得眉飛色舞,我端著茶杯,忍不住笑。
“我倒不是在乎這個,就是您這造型,是不是也太敬業了?剛剛點單的時候,人服務員可瞅你好幾眼了。”
這模樣,不像是吃飯,反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嘿嘿,這不是你讓我有氣勢點,我就特意凹了個造型嗎?瞅這紋身,這頭發,捯飭了我一早上呢!”
說著,他搓了搓雙臂,假裝出瑟瑟發抖的樣子,“可別說,剛剛一脫大衣,真給我凍得夠嗆……”
看著瞿嘉寶耍寶逗趣,我也樂得配合,氣氛算是賓主盡歡。
不一會兒,食物依次擺上了桌。
瞿嘉寶眼前一亮,手腳麻利地拌好了一份鰻魚茶水飯,遞到我麵前。接著又火急火燎地收拾好自己的那份兒,囫圇地吞下了一份。
一邊吃,口中還嘖嘖有聲,“好吃好吃……”
填了幾分飽,我停了下來,看著對麵吃得津津有味的男生,猶豫了一秒。
“大寶,上次你哥那事兒,解決好了嗎?”
“沒事兒,早就過去了,”他滿不在乎,手上又送了幾口,“姓林的跟著她男朋友走了,我哥也沒有再去找她,估計就是斷了吧。”
哦了一聲,我停頓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真正想問的問題。
我說,“瞿家和封家向來是世交,那你……對駱玲玉,了解多少?”
“噗……咳咳!”瞿嘉寶頓時驚得嗆到,連連咳嗽了幾聲,差點把米飯從鼻孔裏噴出來。
抽了幾張紙巾,他捂住嘴角,擦了擦噴出來的湯汁,眼神裏充滿了複雜。
“駱阿姨……你見到了?”
我挑挑眉,“對啊,還吃了頓便飯。”
一聽到這裏,瞿嘉寶的表情變得有點難以言喻,像是吃了活蒼蠅一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看得出來,他是有點猶豫。他本就不是喜歡在背後說壞話的人,而且駱玲玉也是長輩,私下談論是要有分寸的。
故此,瞿嘉寶隻是含糊地答道,“她很厲害,我是挺怕她的。”
“怎麼說?”我追問。
看駱玲玉的樣子,大抵是規矩繁縟,說話喜歡說一半藏一半,說話說一不二。真正厲害的樣子,我倒是還沒有見識過。
喝了一口綠茶,瞿嘉寶撓了撓耳根,“真的,你可別不信……我八歲的時候,跟著我爸媽去寒北哥家做客,結果因為吃飯前不想洗手,被駱阿姨弄得都尿褲子了……”
我疑惑,“你被打了?”
瞿嘉寶搖搖頭,“駱阿姨從來不打人,她就是把我拉到了閣樓上的黑房子裏。那裏麵又黑又窄,才關了十分鍾,我就嚇尿了……總之,能夠在駱阿姨手底下長大,難怪寒北哥能變得這麼厲害,一般人誰做的到。”
聽他咋舌不停,繼續大快朵頤的聲音,我卻沒有了什麼吃東西的胃口。
光憑這一句話,就足夠讓人滿心疑惑了。
如果說真的是駱玲玉為人強勢,家教苛刻,為什麼兄妹兩人會有天壤之別,養出了駱雪菲這樣變態霸道的性格?
我是否有理由懷疑,駱玲玉僅僅是對封寒北這樣寒如隆冬,不近一絲人情?
思索了一下,我複又問,“那個叫丁妙歌的女孩兒,你也見過吧?”
“見過啊,不是駱阿姨的幹女兒嗎,”撓了撓腮幫子,瞿嘉寶仰頭想著,“她大概是七年前來的吧,大部分時候都跟著駱阿姨在國外上學。聽說這次回來,是去什麼美院進修。人家可是個出名的天才畫家,自己還辦過畫展呢。”
咀嚼了幾口,他又想起了什麼,努力咽下去,騰出嘴來叮囑,“對了荼姐,我告訴你,千萬千萬別在駱阿姨麵前提寒北哥他爸,要是你說了,那就真的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