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我告訴大家,葛柳翠的事情宣布告一段落。
江野問,“她不會再來找茬了?”
“對,至少暫時不會了。”
麵對葛爺,我沒有直接說明事實真相,隻是說葛柳翠收下了錢。而且答應在傷好之前,人就留在我家裏照顧著。
老人家看了我一眼,沒有回話。
自己的女兒,他心裏最有數,佝僂地轉過身,不再追問更多。
而另一件事情,我則沒有告訴他們。
那就是,我改變了心意,決定接下駱玲玉助理的職務。
要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為了履行與景醫生的承諾。
既然答應了別人,我就最好要時時與封家人待在一塊兒,還有什麼比這個工作更加合適的?
至於心底真正的想法,便是另一回事了。
原本我並不想摻和這些的算盤,可就衝駱玲玉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態度,儼然是不打算放我獨善其身的。
索性躲也無處可躲,我不如正大光明地站出來,看看對方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
翌日,早晨。
天兒是個陰天,風大雲厚,呼呼的寒風收割著枝頭的黃葉,吹出沙沙的脆響聲。
大約是擔心臨時下雨,今天地鐵上的上班族足足多了一倍,讓原本就擁擠的二號線,更是擠得沒有立錐之地。
等我艱難地擠出出口,高跟鞋的腳麵上已經被狠狠踩了好幾腳。試著動了動腳,果然還隱隱發麻。
時間不多,我隻能用小跑的步子前進。緊趕慢趕,總算準時到了約定的地點。
見對方還沒有來,我便繞著四周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難怪看到地址的時候,總覺得很眼熟——這處新區的步行街,正是封寒北帶我來的一處地方。
上一次來這裏,是為了宴會而挑選晚禮服。我挑了一件露背的黑色長裙,結果還沒穿過一晚,就被封寒北小肚雞腸地撕爛了。
那場景,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算算時間,現在還很早。周遭的高檔店鋪都大門緊閉,一時半會都沒有開門的意思。
搞不懂駱玲玉的想法,我幹脆找了個木椅坐下。一邊揉捏著酸痛的腳背,一邊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大約九點出頭,街口出現了一輛黑色賓利。車甫一停穩,司機就小跑著下了車,手腳麻利地打開了後車門。
最先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形影不離的“養女”丁妙歌。她衝我頷首笑了笑,接著側過身,讓裏麵的駱玲玉下來。
兩人相攜著走了過來,我站起身,喊了一聲。
“封太太。”
“我姓駱,並沒有冠夫姓。”貴夫人淡淡答。
我順從地改了口,“駱太太。”
駱玲玉接受了這個稱呼,隨即上上下下地掃了我一眼,視線落在我鞋麵的灰塵上,眉頭微蹙。
女人的語氣很淡然,柔和裏卻帶著冰渣,“你沒有學過基本的工作禮儀嗎,這種邋遢的模樣,是在為你的老板丟人。”
“……抱歉,我這就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