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我打開背包，掏出了一張手帕紙，快速地將鞋麵擦了個幹淨，複又站起身，接受這位上級的審閱。
她沒有再挑刺兒，握著丁妙歌的手，繼續往平坦的步行街內走。我自然是跟在身後，扮演著合格的跟班。
“從常都是妙歌陪在我身邊，從今天起，你就接替她的工作。”
我點點頭，衝丁妙歌說，“有什麼問題，還請你多多指教。”
她甜甜一笑，鹿眼向下彎彎，顯得格外可愛。
整條街上人煙稀少，除了我們一行人外，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我本以為，就算駱玲玉想要來采購，至少也要等到開門之後才能進去。沒想到，還是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沒等駱玲玉走到門口，一間連一間漆黑的店鋪裏，瞬間都亮起了吊燈。門一扇扇打開，導遊員們衣著整齊，候在兩邊整齊恭候。
“駱太太，歡迎光臨！”
這種走過一步，兩側同亮的畫麵，一直從街頭持續到街尾。整整兩排，大大小小，類型不同的門店，全都為了駱玲玉而提前開門。
看著駱玲玉和丁妙歌都習以為常的態度，我終於明白，原來電視劇裏的情節並不是全都虛構的。
有錢的人，是真的可以包下全場，在沒有任何其他顧客的時間裏，盡情享受著購物的樂趣。
走著走著，駱玲玉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看了看身邊的一家店，說，“從這裏開始吧。”
導購小姐兩眼發光，連連退開，又驚又喜地引導著，“駱太太，這邊請！”
落在最後，我抬頭看了一眼門店的招牌——
好巧不巧，正是那家叫“狽”高級成衣工作室。
坐在沙發裏，駱玲玉翻看著手裏的平板，一手端著紅茶，一邊翻看著各式各樣的試穿圖片。
“駱太太，您可是好久沒有光顧了，小老板準備了很多合您身材的旗袍，現在都還沒有打版放出來呢！”
瞥了店員一眼，駱玲玉優雅地放下杯子，“正巧，今晚我有個宴會，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推薦的樣式。”
店員連連應聲，“有，有！您看，這一款，還有這一款，都是非常符合您氣質的……”
看了幾套，駱玲玉習慣地拍了拍養女的手背，這一個本能自然的動作，足以可見她對於丁妙歌的親昵和信任。
“妙歌，這是不是太花哨了一點？”
“不會，阿姨今天第一次在朋友們麵前亮相，當然要驚豔他們一下！”笑眯眯地說著，丁妙歌語態嬌憨，“您試試吧，好不好？”
不遠處的一唱一和，我是插不進話的，安靜地和其他店員站在一起，存在感低到幾乎沒有。
我總覺得，選擇這家店並非是偶然。
這些導購小姐們，個個都是人精，見人不說是過目不忘，也是心裏有數的。誰和誰是對頭，誰和誰麵和心不和，誰和誰千萬不能撞款撞色，全都有個講究。
何況，我上次和封寒北來的時候，鬧出來的動靜也不算是小。
即使我沒有刻意注意，也能覺察到幾道目光，似有似無地往我身上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