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想的我都能猜到,無非是我和駱玲玉是何關係,我到底是封寒北的什麼人雲雲。
“陳荼,你過來一下。”
冷不丁被點名,我抬起頭,就見駱玲玉已經換上了一件米色長裙。
修長白皙的肩臂,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緊繃皮膚,披上一件銀灰色的狐毛披肩,令她充滿了成熟的韻味和優雅。
指了指一旁的配飾櫃,駱玲玉說,“去給我那一雙鞋子來,還有一套耳環項鏈做個搭配。”
我楞了一下,她不找丁妙歌去做,而來找我……總讓我有點莫名疑心。
心底想是這麼想,我還是跟著店員,打開了配飾櫃的大門。
足足四層高,兩米長的透明櫃子,一半是女鞋,一半是衣帽首飾,五光十色盡收在一處,差點閃花了我的眼睛。
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我挑了一雙高跟鞋,沒兩秒鍾又將它放下。
說實在的,這種奢侈品,我真的完全沒有眼光,更沒有什麼挑選好的信心。
躊躇了一會兒,我瞥了旁邊的導購一眼,試探著搭配了一套,想要看看她有什麼表示。
可惜,對方始終掛著滴水不漏的笑容,壓根沒有什麼參考的依據。
時間在流逝,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將選擇的東西一並捧了回去。
穿衣鏡前,駱玲玉正在整理著裙擺,側過身來打量著自己的剪影。
透過鏡子,她望見我回來,隨即掃了一眼我手裏的東西。
隻一眼,她就表明了拒絕,說,“換了。”
人還都沒有走到她麵前,就這麼隨便一瞧,我便不得不又原路返回,重新再準備。
就這樣,重複了不下五趟之後,丁妙歌有點看不下去了,出聲解圍。
“玲玉阿姨,要不我去幫幫忙吧……”
駱玲玉飽含威懾的一瞥眼,她頓時虛無地閉了閉嘴巴,再也不出聲了。
一個店員腦子轉的飛快,連忙笑說,“駱太太,這位小姐的眼光不太適合您的氣質,您還是別為難她了。”
“是嗎,”撥了撥披肩上的銀狐毛,這位貴太太笑了,“我還以為,跟在寒北身邊,多少也能學到點長進。看來,底子怕是改不了的。”
店員們頓時鬆了口氣,將我擠到了一旁,熱情諂媚地搭配好一套又一套配飾,眾星拱月般圍著駱玲玉,將她打扮得更加奪人眼目。
靠在陽台處,我半倚著窗台,放鬆著疲憊的雙腿。剛剛為了夠高櫃,不停地踮腳,腳背上差點抽了筋。
“您別放在心上,阿姨平時不是這樣的。”背後傳來了丁妙歌的聲音,她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我身邊。
看她盡力安慰我的樣子,我神色如常,答道,“駱太太說的沒錯,眼光就是改不了的。人家是什麼出身,我是什麼出身,就算等我也到五十歲的時候,仍然還是個沒有眼光的劉姥姥。”
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心裏沒有一絲波動。
說實在的,這種骨子裏的東西,融成了本能的差距,不是你花時間努力就能夠追得上的。
我清楚得很,駱玲玉不過是想要說明,我壓根配不上封寒北。我和封家,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