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封成海的一言堂,他本人就很厭惡這些新技術,直言都是“曇花一現”,不及穩紮穩打。
適時,封寒北作為下一代當家人,卻仿佛天生反骨,就是要和父親對著幹。
他對於科技和機械有著令人驚奇的敏感度,自從二十二歲正式開始進入管理層,就著手創辦了研發部、光電工作室、信息基地等部門。以他的野心,是要走一條和父輩完全不同的路子的。
站在更高一層的視野裏,封寒北看得一覽無餘,抓住了時代巨變中的種種商機。
然而,即便封寒北有著過人的魄力與手段,仍舊抵不過資曆二字。
封成海作為一個長輩,作為一個上位者,不允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威。尤其是封父本人的脾氣暴躁,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絕對不許這種事發生。
結果,封寒北硬碰的下場可想而知——卸職,打壓,遠走,自立門戶。
當看到封寒北在津城的記錄時,我指尖一頓,視線移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在資料裏,短短兩年壽命的津城分公司,隻有寥寥數行,一筆帶過。
但是在它背後,承載著的卻是封寒北的一腔夢想,日夜努力,說它是封寒北的第一個孩子都不為過。
隻可惜,最後的結果還是潦草收場,慘淡破產。封寒北重新回到了漢城的大本營,並任職在封父手下。
然而,時移世易。恐怕封成海自己也沒想到,此番歸來的獨子,竟然成長到了如斯恐怖的地步。
僅僅三年時間,封寒北將FENG氏內部全部重新洗牌,清洗了大半非我勢力,並且將封父趕出了國外,一去就是這麼多年。
說好聽點,叫拓展國外業務;直白點,就是遠遠流放。沒有封寒北的準許,壓根兒沒有重新回來的可能。
緩緩合上資料夾,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窩,眼前都還是一行行硝煙彌漫的白紙黑字。
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商人的封寒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正在我沉浸之時,經理室的門打開,秦桑用手指叩了叩門。
“你沒走?”
我站起身,“是,打算晚點再去吃飯。”
秦桑說,“那正好,給我泡壺鐵觀音來,十分鍾後有位媒體同行過來,你替我接待一下。”
依照秦桑的吩咐,十分鍾後,我端著一壺剛剛沏好的茶,進入了辦公室裏。
而她口中的那位媒體同行也準時出現,就坐在秦桑對麵。
這人不算年輕,估計有個三十出頭,但氣質卻非常自然通徹。
白衣黑褲,利落清爽的短發,俊朗白皙的五官,一雙單眼皮笑起來非常舒心,是時下很流行的清爽帥哥。
將茶遞到他手邊,我看到了對方胸前掛著的工作證。
漢城都市報,蕭柏。
人如其名,挺拔青翠。
與此同時,對方也看到了我,表情卻先是愣了一下。
那種啞然無聲,怔楞出神,滿臉都寫著“我有很多故事”。
可是我卻很確定——我並沒有見過這位蕭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