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先接吧,反正天都塌了,也不差先接了電話。”
“行,姐你等會兒,我馬上就給他罵回去!”
等掏出手機,接過一看來電人,瞿嘉寶馬上變了張臉,勾背哈腰,唯唯諾諾的連聲答應。
“哥,哥,我在呢……沒有,我哪敢故意掛你電話啊,就是手滑了一下……”
我挑挑眉,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看來是踢到瞿子仁的鐵板了。
“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待會兒再跟你說吧,”一邊說,他用眼角瞥了我,不著痕跡地捂住嘴巴,低聲說,“我現在和陳荼姐在一塊兒呢……”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清晰的破碎聲。由於此時角落無比安靜,我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越矩的聲音隻此一聲,隨後,瞿子仁的聲音又恢複了正常,我再也聽不到其他動靜了。
不過,雖然沒能聽到,不代表我沒有眼睛,看不懂。
沒等對麵說兩句,瞿嘉寶的臉色刹那變了,嘴唇歙動著,難以接受。
“你別這麼獨裁好不好!醫生醫生,這病是醫生能治好的嗎?景醫生守了三天了,一點好轉都沒有!”
他說得義憤填膺,胸膛一起一伏,似乎有亂跑的兔子在裏麵胡跑亂撞。
而聽到景醫生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裏也同時咯噔了一聲。
原本漫無目的的念頭瞬間集中到一處,我全神貫注地豎起耳朵,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哪怕抓住一點點字眼也好。
可惜,瞿子仁的情緒控製得太好,再也沒有露出一點點過度的聲響。
他隻說了幾句平平靜靜的話,卻如一灘雪水,瞬間澆滅了弟弟的憤怒火焰,訓得他和小鵪鶉一樣,垂頭耷腦,老老實實地點頭答應。
“哥,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捏著手機,瞿嘉寶難耐地扶著額頭,遮擋住了雙眼,“咱們是外人,不能管,也管不了。”
掛掉電話後,剛剛還焦急的氣氛,墜入了一片沉默中。
我靜靜的看著他,他卻隻露出腦袋上的發旋兒,沮喪的不肯看我。
“怎麼,現在天又不塌下了?”
“額……額,是吧,哈哈。”幹澀的假笑了兩聲,他笑不出聲了,嘴角垮了下來,再也提不上去。
“瞿嘉寶。”我正而重之地喊了聲他的名字,“別把我當傻子。”
看他這種模糊不明的態度,再聯係著其中的關鍵字眼,我也能拚出一個猜測。
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我的聲音無法控製,有點微微發抖。
“封寒北……是不是封寒北,他出事了。”
刹那間,瞿嘉寶眼睛飛快眨了好幾下,一抹不自然閃過,還強撐著說,“沒有這回事,姐,是你想多了。”
我直直地看著他,望著他拙劣的說謊方式,心裏卻平靜如波瀾。
“是嗎,那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微微自嘲一笑,我怎麼又忘了呢。
——“不論我是生,是死,是重病,是死亡……你都要離開我、拋下我!”
封寒北,你真是料事如神了吧。那你有沒有料到,我也可以做到這麼心硬如鐵,不為所動?
我的表現,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