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分鍾走到頭,我們三人終於抵達了賭場的入口。
說真的,當我看到入口的瞬間,心裏真是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感覺。
誰能夠想象到,一個地下賭場竟然會建在廢棄的窯洞裏?
磚紅色的牆麵,頭頂上半掉不掉的牌子,以及後麵高高聳起的煙囪,看上去早已經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然而在陳舊的外殼下,它卻藏著亙古不變的人心。
貪婪,嗜賭,樂於不勞而獲。
洪哥看上去是這裏老主顧,門口的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便拉開閘門將我們放了進去,完全是靠刷臉搞定。
順著樓梯下到地下,身邊的林曼可不禁低低驚呼了一聲,是那種發自肺腑的震驚。
我也不例外,幾乎是用一種做夢般的視線,打量著眼前的銷金窟。
幽深的區域裏,被隔成了上下兩層,無論是頭頂還是地麵,都擺滿了賭桌,麵前擠擠挨挨著一堆客人,嘈雜聲不絕於耳。
不論是賭客們年輕也好,年長也罷,臉上都寫滿了同樣的瘋狂和興奮,沉浸在賭博中無法自拔。
我輕輕拽了拽林曼可的衣角,問,“路錦周在哪兒?”
她衝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躊躇之際,剛剛離開的洪哥握著兩個號碼牌走了過來,分別給我們發了一個。
“拿著,場子裏每個人都有號碼,你們別弄丟了。”
林曼可小聲說,“我們不賭錢……”
“我知道,”洪哥打斷了她的話,輕描淡寫地說,“想順利出去,就跟緊我。”
大約是礙於人多,之後他再也沒有同我們搭過話,而是周轉於不同的桌前,跟風地下一波賭注,小贏了幾次,不一會兒又一次全部輸光。
跟在洪哥不遠不近的地方,我一雙眼睛停不住工作,四處打量,想找找連輝的身影,但是礙於工作人員,我不能打量得太誇張,始終沒有收獲。
眼看著時間滴滴答答過去,我心裏焦急起來——難道連輝今晚沒有來?
“陳荼,我們會不會撲空了?”林曼可壓低聲音問我。
我搖搖頭,給不出什麼好的答案。
正在我隱隱擔憂的時候,樓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別跑,把他給我抓住!”
幾個賭場的管理人員大嗬了一聲,指著麵前胡亂逃跑的身影,讓大家幫忙扣住他。聽他們口中罵罵咧咧的說話,似乎是輸了錢不肯給,想要賴賬。
逃跑的男人慌不擇路,撞開了擋住去路的客人,甚至故意掀翻了桌子,導致尖叫和怒罵聲響成一片。他明顯是跑不過那些專業的打手,腳下的速度越來越慢,距離越縮越笑。
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一個扭頭心驚膽戰地打量,一個和眾人同樣抬頭看熱鬧。
結果,我雙瞳驟縮,表情也微微一變——
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個逃跑的倒黴蛋,居然就是連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