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起陳夢靈,我就像是戳中了痛點一樣,怒發衝冠的嗬斥回去。
“你閉嘴,別提我姐!”
光是從她的嘴巴裏,滾過陳夢靈的名字,都不啻於是一種侮辱和傷害。
與此同時,正如她說的那樣,我在掩飾著內心中的起伏不平。
非要親眼看過,麵對麵湊到這樣的距離,才能清晰的感覺到死亡之無情。它來的猝不及防,又不容商榷,隻要它稍稍一拂手,便能夠迅速令一條生命枯萎。
即便是葉姿蘭這樣殘忍的人又如何,到了它麵前,同樣也要低下頭來。
恨了那麼久的人,日日夜夜祈禱她不得善終的人……就這麼輕飄飄的,快死了。
想到這裏,我心裏沉甸甸一片,連呼吸都變得凝滯了起來。
然而,我心裏的這些彎彎繞繞,葉姿蘭是不知道的。她微微挑眉,和平素一樣翹起了二郎腿,波瀾不驚地看著我。
“陳荼,如果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真難以相信,你會是我生出的女兒。身邊都是一群餓狼,你還能懵懵懂懂的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我覺得她完全在胡說八道,“別在這挑撥離間,我和陳夢靈的感情,不是你能夠分離的!”
“好,我不勉強,你現在鐵了心不相信的話,總要等你摔了跟頭,才會記得痛。”
撥了撥耳邊的碎發,葉姿蘭纖細的手指水腫得很厲害,仿佛幾根蘿卜條拚湊在一起,又青又紫。
她眸中一深,繼續扔下重磅炸彈,“但是做人要會知恩圖報,我幫了你這麼多,你總該報答報答我吧?”
我冷冷地說,“葉女士,夢還沒醒呢,現在又開始說胡話了?”
沒想到,她還笑了,“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你就那麼巧,可以在做裸|模的時候遇見封寒北嗎?
你以為,一切巧合都是天意安排,讓你水到渠成的走到了現在……那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太天真了。”
耳中嗡嗡了兩聲,我聽見自己幹澀到開裂的嗓音,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來做業務,除了龔姐,我從來都把這個秘密藏得很深很深。即便是和封寒北之間,也都當做緘默的禁忌,從不宣之於口。
隻因為,它太羞恥,太卑劣,太見不得光。
可是現在,聽她的口氣……我和封寒北的重逢裏,也有她的手筆?
電光火石之間,我一下子想到了洪哥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他說,“你以為真的那麼巧嗎?”
推翻了肯定,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葉姿蘭似笑非笑,說,“明白了?如果不是我出了三萬塊的賞金,安排你們見麵,你又怎麼能用如此震撼的方式,重新在舊情人麵前出現?”
指尖不停顫抖,我觸電般緊緊捏緊,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一樣……”
向前躬身湊近,葉姿蘭眼中滿是淬毒的侵略,向來波光粼粼的眸子裏,纏繞著響尾蛇劇毒的蛇尾,刷刷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