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行,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女兒?”
話頭又繞到我身上,我一臉淡定,表示你們三位愛怎麼扯就怎麼扯,當我不存在就好。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葉姿蘭的反應是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
她飽含深意地,重複了剛剛駱玲玉的那句話。
“什麼樣的母親,養出什麼樣女兒……你這麼沒本事,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幹媽?”
話說出口,她又虛偽地捂住嘴巴,道歉說,“瞧我這嘴,我都忘了,駱太太當年的事情應該要埋在肚子裏的……
不過你也真是可憐,眼巴巴嫁給了一個強j犯,又守了半輩子的活寡……我要是你這麼沒出息的活著,恐怕早就自殺算了!”
這話聽得我心裏一咯噔。
果不其然,駱玲玉整個人籠罩著陰森猙獰的氣息,隨時都要風雨欲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葉姿蘭捂著嘴唇,完成了火上澆油的最後一個舉動。
“你當年懷孕難產的時候,封成海就躺在我床上,和我纏綿了幾天幾夜……他告訴我,你身上有股死魚的味道,又腥又臭,還故意裝作什麼第一次……”
眼看著對方呼吸凝滯的怔楞,葉姿蘭掩唇一笑,簡直身體力行地解釋著,什麼叫做剜心一刀。
“可是,誰不知道呢……堂堂駱家大小姐,早已經被人玩爛了,是個倒貼的賠錢貨?”
刹那間,整個房間裏都陷入了死寂中。
駱玲玉仿佛瞬間都被壓扁了幾寸,從頭蓋骨往地裏砸,硬是砸碎了一身傲骨和錚錚,隻剩下連靈魂都黯然失色的虛無。
無論是二十歲,三十歲,五十歲,提起這些刻骨的傷疤時,永遠都會帶來切膚之痛,躲也躲不掉。
目睹著她的絕寂,我胸膛裏填塞著說不出的滋味兒,隱隱快喘不過氣來。
我單單知道,封成海曾經在外麵花天酒地,可是從不知道,那些女人中竟然也有葉姿蘭一個。
我甚至都不能想象,一個身處津城,一個遠在江城,他們是如何勾搭到一起,打得幹柴烈火,連臨近生產的正妻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再深想,連我自己都恍惚了幾秒。
命運真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這兩人在一起嬉戲荒唐的時候,封寒北還在母親的肚子裏,我甚至連個細胞都算不上,毫無意識。
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多年之後,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會繼續走到一起,繼續這一場孽緣。
我望著怡然自得的葉姿蘭,從心底湧出了一種濃濃的惡心感。
她一口一個小封,樂見其成地撮合著我們,迫不及待要享受“賣女”得來的福利……她有沒有,哪怕一次想過,自己幹的那些齷齪事會有敗露的一天?
或者再說,報應,這就是報應。
她破壞了別人的婚姻,踩在別人的血淚上換來的肆意放縱;幾十年後,輪到她的女兒來還債,用一生的血淚去抵償。
誰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