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麵前的空縷雕花窗戶,純白的光線透著紗窗滲透進來,我抬眼瞧著,微微眯起眼睛,有些刺眼,我用手遮了遮,撐著椅子的扶手坐了下來。
左手放在肚子上,鬼胎的增長速度是非常快的,上次僅是幾天就到快要生的地步,這次一個晚上就如同三四個月大,我不知道何時就會出生,而我即便一直做好準備,但也沒料到會這麼快。
“媽媽,你別擔心,是因為血焰劍進入,導致寶寶起了一些變化,才會變大的。隻要媽媽少接近冥王殿就會安全許多。”
“冥王殿?”我呢喃著這三個字,“是不是裏麵有什麼?”
“不知道。但媽媽上次去的時候,寶寶感覺到那裏有很強大的陰氣,很不舒服,所以媽媽千萬不要去。”
“好。”
我歪著頭又問,“那寶寶感覺到神秘人就是冥王了嗎?”
“神秘人是誰?”
我這才發現寶寶是沒有過去那段時間的記憶的,抿嘴微笑,輕輕拍了拍肚子,“你先去休息,這裏很危險,沒有我的允許千萬別出現,媽媽會保護好自己的。”
“好。”
我換了個姿勢坐著,自言自語。
“血焰劍被神秘人帶走,又出現在冥王宮,肯定是冥王做的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那個神秘人,可惡!當初差點著了他的道。”
我眉頭越皺越緊,實在鬧不明白冥王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們。
“光明正大的行動不是更好嗎?他是冥王,不是小人,總是被人陰人,一點風度也沒有。”
“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指責吾的,想來也隻有你了。”
冥王的聲音陡然出現在門外,嚇得我一個哆嗦,立刻用寬的袖子遮住了肚子的地方,背脊挺得很直,沒一會兒,門就開了。
冥王一身月牙色刺繡窄腰寬袍,頭戴金冠,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他身後的門無聲自關,就在關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門外一個黑色的側影。
黑色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飄,他卻不聞不動,安靜的站著,完美的側臉僅是一眼相望,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門隔絕在外。
“衾零?”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上前看清楚,卻被一鼓力道拉回了冥王的身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微微一笑。“你確定他就是衾零?”
黑色發絲。
我有些猶豫,如果衾零的頭發全部變成黑色的話,那麼墨零就不存在了吧!
可是墨零失蹤那麼久,頭發也是可能長長的,而且我隻看到額頭那一縷碎發,並不能確定是長發還是短發。
所以我沒有回答。
冥王抬起我的右手,聲色柔純,“聽說你昨晚受傷了?給我看看。”
我想拒絕,他已經拆了紗布,露出裏麵被劍氣震傷的傷口,還流著血,但已經沒那麼多了。
冥王眼眸一眯,我陡然覺得涼意加重,還未開口,傷口處就傳來一陣濕潤。
“你要做什麼?”
我驚訝的看著他低頭舔我的傷口,嚇得倒吸一口氣。隻覺得全身氣血都集聚到右手臂,彙入那個傷口,然後被吸出。
身體越發的無力,我一手摸著肚子,感覺那裏在劇烈的跳動,整個人好似五髒六腑被積壓在一起,十分的難受。
“放開我。”
“你的血可真美味。”
冥王終是鬆了口,紅色的血粘在嘴角上,他伸出舌頭舔掉,漆黑的雙眸一彎,左眉峰的那道傷疤突然閃著奇異的紅光,然後左眼就變成了血紅。
這樣的冥王和那天光線折射下的一模一樣,並不是光線的反耀,他的身上散發的氣息不僅僅是之前的陰冷,還有另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在內。
因為在人間的時候,我對這些的感覺並不是太敏銳,所以我不太記得當時見到神秘人那氣息是如何的,但唯一能夠肯定的事,在北城遇到的冥王,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尤其是那雙異瞳,並不是一般者會擁有的。
“你究竟是誰?”我驚恐的看著他,一步一後退,心裏發慌的厲害,“你不是君睿。”
他沒有動,好笑的看著我,“具體的。”
“你和他很像,身上的氣息也一樣,但我有種感覺,你不單單是他,或者你的身體裏還藏有另外一個人。”
我承認這些知識猜測,冥王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細微眯起的眼睛裏,流露著我不懂的情緒,卻並不是友善的。
“安心,沒想到鬼胎再次蘇醒後,你對這些方麵的警覺能力越發的提升了。”
我冷哼,“你這算是在誇獎我嗎?”
“不想嗎?”他眼波流轉,走到桌邊坐下,似是有些口渴了,沉了沉聲,叫人備茶。“昨晚上可是相當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