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麼說?”
蘇念雉和葉裴赫趕過去時,刑警隊的幾個人已經早早候在了急救室門口,葉裴赫懶得聽這些人的阿諛奉承,人命關天還想著拍馬屁。
“哦哦,葉總放心,醫生說了,張小姐有些輕微腦震蕩,暈過去了而已,傷口有些重,需要處理。”
葉裴赫點點頭,拉著蘇念雉在旁邊坐下,那刑警隊長也識趣的退了出去,蘇念雉總算放下心來,剛才那一瞬間,看見張意林渾身是血,真是害怕她就這麼英年早逝了。
鼻翼之間傳來清甜的水果香味,張意林迷迷糊糊之中,隻覺饑渴難耐,下意識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半睡半醒之間,似乎是聽到有人驚訝的叫聲,誰啊,這麼吵!
她睜開眼來,男人穿著白大褂,仔細得檢查著自己的身體,這男人是誰,他怎麼會在這裏,他要對自己做什麼。
張意林想坐起來將麵前的男人推開,卻怎麼也辦不到,感覺渾身無力,隻能任由男人擺布。
“醫生,她怎麼樣了?”
蘇念雉擔憂的聲音傳來,醫生嘴角微揚,看來是沒事了。
“沒事了,昏迷了整整三天,快出去給她買點吃的吧。”
蘇念雉應了一聲,將醫生送走的瞬間,張意林已經坐了起來,蘇念雉一臉欣喜,眼角是難以遮掩的疲憊。
“整整三天,一日夫妻百日恩,真是沒想到他會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陽光刺得張意林眼睛睜不開,她靠在床上,麵色慘白,聲音微弱。
“宋毅?”
張意林不語,蘇念雉又是愧疚不不已,看著張意林眼角的恨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不起,他那隻手,是我朋友剁的,他欠了人家巨額賭債。”
張意林冷笑一聲,蒼白的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她轉過頭去,背對蘇念雉。
“不怪你,那天他回來的時候我還在睡覺,他一把掐著我的脖子問我錢在哪裏,我不說,他就一邊打我,一邊開始罵你,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蘇念雉倒了杯白開水,遞了過去。
“然後我想逃,被他抓住,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小碗,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額頭,我抓著他的衣角想讓他送我去醫院,他踹開我,拿了所有的錢,將我反鎖在臥室,從窗戶逃走了。”
張意林薄唇輕抿,波瀾不驚的瞳孔裏,是深深的絕望,還有濃鬱的恨意,真正的發飆,從來不是歇斯底裏的咆哮,而是如這般默默無聞的絕望。
“你放心,我就算是把整個地球翻過來,我也要把宋毅找出來,她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讓他還回去。”
張意林轉過頭來,對上蘇念雉眸中那半分溫暖,毫無預兆的哭了出來,蘇念雉一個措手不及,張意林已經抱住了她的肩膀,哭的梨花帶雨。
“意林。”
蘇念雉輕喚了一聲,張意林肩膀抽搐,淚水如決堤般,洶湧而來,蘇念雉覺得,那個為了上學冬天淩晨起床走四裏山路的姑娘,在這一刻,轟然塌裂。
果然,出院不久,張意林就辦了辭職,她整天什麼也不做,就窩在臥室裏,若是餓了,就自己出來吃桶泡麵,然後又繼續窩進去。
蘇念雉每每起床,總是能看到張意林渾身刺鼻煙酒味,出來找泡麵的樣子,她低垂著眸子,眼眶下有些深深的淤青,一頭髒亂的頭發,發出陣陣惡臭。
“意林。”
蘇念雉過去拽著她,張意林停下步子,如幽靈一般緩緩抬頭,看著蘇念雉的眼神空洞且渙散,蘇念雉不由得一怔,又鬆開了她。
“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幾天的時間,你臥室都快成垃圾場了。”
張意林不語,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從蘇念雉旁邊飄了過去,蘇念雉心一狠,上個屁班,扔了那隻香奈兒的香包,朝著張意林奔了過去。
張意林輕飄飄的身子,被蘇念雉抱起,蘇念雉皺了眉頭,暗叫一聲真沉,就將她扔進了浴池裏,熱水襲了身子,舒服的暖意,讓張意林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你真臭,身上全是煙酒味,還有方便麵,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收垃圾的,你先自己洗澡,我去幫你收拾房間。”
蘇念雉剛一打開臥室門,那股惡臭便撲鼻而來,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將窗子打開,讓這股味道散去了再過來。
蘇念雉回到浴室,偌大的浴室,哪裏還有張意林的影子,她心裏一驚,急忙跑過去,張意林溺在浴池裏,呼吸微弱的吐著泡泡,她這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