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地迷途險喪命 一改身份成千金(1 / 3)

初雪乍晴,雪地中的一切是那樣的寂靜。靜的連雪融化的聲音都聽的分明,白茫茫的山間,一襲如火衣裙的知秋,似乎與這個蒼白的世界是那樣的格格不入。稍見溫度的陽光並未融化掉知秋身上的寒冷,知秋就這樣穿著一襲單衣,在崎嶇的山間小道艱難的挪著步子,寒冷在四周無聲的蔓延,此時的知秋顯得是那樣的單薄,單薄的讓人心疼,卻又無能為力。在己見融化跡象的小徑上。她沉沉的睡著沒有一絲回應。在這樣一雪日裏,還算肅殺的寒風劃過雪地,留下長長的軌跡,荒無人煙的山間小路對於知秋似乎是一種自然的葬禮,白色的飄雪如同掛著漫天白色幔帳,那一瞬的淒涼竟是那樣的熟悉,直逼眼底,果然命薄,如漂萍臨世一生浮沉,落水煙花夢,不過一粒浮塵,也許當知秋在絲帕上落下行行血書時,她想到的隻是離開。以必死的心離開。

噠噠的馬蹄漸響漸遠,為空寂的山穀流出一絲生命的氣息。恍惚間,知秋感覺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耳邊一陣呢喃,是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如流水般輕輕的劃過知秋的耳邊,知秋的心裏似乎有種生的希望是那樣的強烈,她開始掙紮,呼吸的急促使那種感覺愈加強烈,“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複仇,我要為夫人和將軍報仇。”仇恨在她心裏滋生,也許那份仇恨在那一夜火光迸發時就已深埋在知秋的心裏,可是在這樣的一瞬間,這份仇恨卻成了知秋心底的最堅強生的支柱。“救我……”知秋用盡全身力氣的嘶喊卻隻能聽到氣如遊絲的呻吟,她在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也許為了自己,但大概更多的是為了那心底的仇恨。“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父親,我們救救她,不救她,她真的會死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地裏的,父親,你曾說過與人為善,她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子,我們如何見死不救呢,父親。”仿佛聽得到那個女子好像在苦苦的哀求著什麼人。“也罷,醫者仁心,既為醫者,怎有不救之理,流風,扶這位姑娘上車,瑤兒,為這姑娘找些棉被來,準備回府。”似乎隱約中知秋聽到一個老者滄桑的聲調。一位略顯威嚴的老者轉向徑直走向一輛馬車。兩個小廝扶起知秋。將她扶上了馬車,那女子輕輕的回轉身來。叮囑身邊一個丫頭,“迎霜,去給這位姑娘找身幹淨的衣裳,再拿一床棉被來。積雪路滑,大家行進時需千萬小心。”迎霜不安的問那女子:“小姐,這姑娘來路不明的,在這荒山野地裏,孤身一個的,況她衣裝打扮並非普通人家。迎霜聽聞不久前,鎮遠將軍上官瑾瑜慘被滅門。這姑娘莫非與上官家有些許關係?”“若她當真與上官家有關係,那麼她的性命堪憂。上官將軍正直英勇,為人謙和,與人為善,若非奸人陷害,又怎會落得滅門的慘境,我們若是能保住這位姑娘,也算是慰藉上官一家的在天英靈了。”女子伏頭細細的端詳著懷中這陌生而又神秘的姑娘,迎霜輕輕的低下頭不再言語什麼,心中卻是種種不安:這姑娘是誰?她還能醒過來嗎?她與上官家當真有關係嗎?心中的煩悶讓也不自主的抬手撩起了搭在窗上的幔子,外麵不知何時又下起了紛揚的雪,“小姐你看又下雪了。”女子抬起頭看著窗外,“是啊又下雪了,今年冬天的雪好像總也下不完似的。”揚揚灑灑的雪無聲的下著,也許此刻所謂的紅塵才是最幹淨的吧,一場雪掩埋了所有的陰謀利益的算計,不擇手段的殘忍,它就那樣自然飄灑著,沒有一絲防備……

知秋再次醒來時,是個還算明媚的冬日的早晨,“我還活著?我居然還沒死?這是怎麼回事?”知秋坐起來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你醒了?老爺的藥方開得果然好。”迎霜端著一杯茶緩步的走到床邊,“我這是在哪裏啊?”知秋接過迎霜遞過的茶,“這裏是禦醫唐意遠的府祗。我家老爺和小姐是在雪地裏發現你的,那時你渾身冰冷,我家小姐見你一個孤苦伶仃,實在不忍棄你於荒山野嶺之間,於是攜你同行,我家老爺給你開了藥方,姑娘你可感覺好些了?”迎霜將一方絲帕遞到知秋的麵前,“我……睡了多久?”知秋接過絲帕抬頭看向迎霜,“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迎霜拿起知秋手裏的杯子順勢走向桌子,又接著道:“你睡了這麼久,現在大抵是餓了,我去廚房拿些吃的給你。我也去一找下小姐,告訴她你已經醒了,也免得我家小姐擔心了。”知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未答迎霜。迎霜徑直走出屋子,知秋抬頭眼神在屋子裏四下瞟過,屋子的陳設很是簡單隻有一張圓桌放在屋中間的空地上,四個小紅木凳子規矩擺放在桌子下麵,一張還算較大的方桌靠牆放著,桌上隻放了一盆清麗欲出的水仙,桌子一角還放著幾本線裝書,筆架上掛著幾支粗細不一的毛筆,一把梨木椅子與方桌相對而放,在方桌的一旁靠牆而放的還有一個並不算大的書架,床邊一個紅木凳上放著一個算得精致的鏤空香爐,時不時會有一兩絲淡煙自裏飄散而出,知秋深深的吸一口又低頭吐出口緩緩說道:“雨打梨花深閉門,雨落清梨香。”屋子裏也透著雅致,一張上好的古琴閑掛在牆上,與擺滿書的書架遙遙相對,鵝黃色的床幔透著點點女兒情懷。“剛剛迎霜來回我,說姑娘醒了,我便來看看姑娘。”一位眉眼如黛,麵若桃花的女子緩緩移步至知秋的床邊,迎霜搬來一個小紅木凳子放在床邊,那女子輕輕的坐下,將手輕輕搭在知秋的左手手腕處似在探脈,“姑娘的脈像雖已平穩但有些虛弱,仍需要好好調養,父親的藥方果然下得極妙,你本來奄奄一息,現在卻還能活下來,姑娘當真受上天憐惜。小女名書瑤是家中獨女,書瑤幼年喪母,家中隻有家父一人在堂,在家中還常住著一位表兄姓淩,單名一個雲字,想必晚些時候你就能見到。都這麼許久了,還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誰,年歲幾何,又家住何處,為何一人行於這荒山之中?”書瑤扶知秋坐正,知秋微微點了點頭輕啟朱唇淺淺的看著書瑤說道:“小女知秋無姓自幼父母雙亡,因而幼年之時便投靠姑母,以幫人做些衣裳,繡花為生,卻不想知秋命苦,姑母前不久病逝,如今知秋無親人可以依靠,隻好流落街頭,四處漂零,近日連日下雪,不想竟昏倒於路旁,幸蒙老爺與小姐相救,得以保此身,如此恩德,知秋定謹於心,此生不忘,知秋虛度十八春秋。”“我正好十九,你小我一歲,你也別總小姐小姐的,叫得都生分了,我以後叫你知秋,你就叫我書瑤姐就是了,在這府上不必那般多禮,大家相處隨和些也好。”唐書瑤淺淺一笑,手輕輕的整理了一下知秋背靠著的一個軟枕,“這樣不好吧,小姐出自名門,知秋不過上尋常人家的女子,怎好直呼小姐名諱,更不可與小姐稱姐妹。”知秋低著頭,唐書瑤看不到知秋的表情,“姑娘,你啊不了解我家小姐,府中丫頭與我家小姐都是情如姐妹,所以你不必多心。”身邊的迎霜一邊接過唐書瑤遞過的白色帕子清洗,一邊調皮的應了一句。“小姐如此關懷,知秋……”知秋微微抬起頭,眼眶稍稍有些紅暈,“知秋,你不必那麼拘禮,人本是一樣的,富貴貧賤不過是上天一種無意的安排罷了,本不需如此卑賤自己。”唐書瑤鄭重的看著知秋,一字一句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知秋姑娘,許久未見,可還無恙?”一位看起來還算和藹的老者信步走進房裏臉上藏著一種捉摸的笑意,知秋抬眼稍稍欠了一禮,心裏卻想著這位老者大概就是禦醫唐意遠。知秋也並未細看便低頭回道:“多謝唐大人相救。”唐意遠輕輕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唐書瑤向唐意遠深深的施了一禮,唐意遠抬手示意唐書瑤坐下,轉爾唐意遠又帶著一種暗藏玄機的笑,問道:“知秋姑娘,可還記得鎮遠將軍?”知秋稍稍一愣說:“知秋隻聽說過鎮遠將軍複姓上官,其他的知秋不知。況知秋不過是一個山野丫頭罷了,怎能知曉如此達貴。”唐意遠擺了下手又囑咐了那兩個丫頭:“迎霜,晴空,你們都且出去,將門窗關上,守在門外,我們說話莫讓他人聽了去。”“是”迎霜晴空答了一聲就退出去了。關好門窗,唐意遠等迎霜,晴空收搭拾停當後,緩緩開了口:“知秋姑娘,老夫素來喜鎮遠將軍的正直,鎮遠將軍雖然年輕,但馳騁疆場也算多年,正直英勇,如此青年才俊,可惜卻是這樣的結果,不免讓人傷悲。”“唐禦醫何出此言?知秋不明白,鎮遠將軍是何許人?知秋哪那裏會知道這般達貴。唐禦醫,您和知秋說鎮遠將軍,有何用意?知秋愚鈍,還望大人明白示下。”知秋一臉疑問的看向唐意遠,唐意遠卻答非所問的自顧自說起來“知秋姑娘身上的香味雖已過了這麼久卻還如此濃烈,味道獨特且香味又如此持久的唯有西域進貢的稀世香料凝露香,這凝露香因製作繁雜,原料難尋才甚為珍貴,唯有宮中才有,後鎮遠將軍上官瑾瑜征戰羽國之時,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