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飄雪入夜生轉機 知秋泣血夜托孤(1 / 2)

究竟走了多久,連知秋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冬季的雪夜竟是這樣的冰冷,那陣陣寒意,冷了身體也寒了心。這樣的雪夜該是怎樣的淒涼?墨硯的空中如鉤的殘月勾起了誰心底最深處的傷痛,月下星垂,山洞外夜涼的如水般徹骨,那寒冷浸入皮膚,冷透了整個心房。曾經……這樣的雪夜裏該是暗香園中的紅梅香溢滿園的時候吧,那滿園的紅梅,枝間積著一層薄薄的雪,那情景也當真有“暗香浮動月黃昏”的韻味,閉上眼,深深地吸一口,仿佛那熟悉的香味還彌留在每一寸空氣,縈繞在她的鼻息間,細細的把玩那淡淡的香味中暗藏的絲絲快樂的氣息。可現在那淡淡香味竟成了不願觸碰的傷痛,那絲絲快樂現已成了無法言說的傷懷。曾經,她以為她已經深深忘記的那些破碎不堪的曾經在這一刹那間展現的竟是如此的盡致,每一個殘破的片段都是那樣的撕心裂肺,深深的孤獨和無助在這樣的一個雪夜裏彌漫在整個山洞裏,洞外的雪也許是等不及去埋藏她心裏無法遺忘的過去,下的愈發肆虐。

一片蒼茫的雪地間一身薄衣紗裙的知秋顯得是那樣的單薄和狼狽。知秋靜靜知秋靜靜地看著熟睡在她身邊的剛滿月不久的女嬰,“這個孩子該怎麼辦?她能不能活下去呢?”知秋茫然的眼神,顰蹙蛾眉的神情讓人心疼,孤獨的雪寂寞的跳動著無人欣賞的舞步,恍惚間知秋漸漸的沉睡過去,也許她真的已經累了,她也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虛妄的夢裏那些曾經,如園中紅梅的花香般縹渺,夢中典雅的宅子,清幽的園子,夫人一定還會在園中的小亭擺上一盤茶點,沏一壺沁人心脾的碧螺春,深深的品一口清茶,淡淡的茶香縈繞於唇齒之間,桌上一定還會擺上夫人愛吃的玉露糕,那甜甜的味道惹得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的,老爺的書房到了晚上從不會早早把燈熄了,衣裝樸實無華的趙姨娘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在廚房裏忙來忙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被夜風吹散的園中紅梅花瓣,片片飄在空中,那些美好的曾經從未走遠,模糊而又清晰的堆砌在知秋蒼白的夢裏時隱時現,“人們說人在臨死前會看到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期望,那,我是不是快死了?不,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不能,我要活下去。”知秋漸漸的開始掙紮,有了知覺,恍惚間她隱約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似乎是在喊她,“誰?你是誰?是誰在喊我?”知秋費力的睜了睜眼睛,“一定是清晨趙姨娘的炭火燒得太旺怎麼身邊這樣的暖。”知秋又努力的睜了睜眼睛,如夢初醒般睜開了眼睛,她環視了山洞一圈,竭力的尋找著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在火堆的一旁發現了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是一位滿頭霜發的老者,長須飄飄輕輕的搭在他抬手間衣袖的褶皺上,身穿一件淺灰色長衫,仙風道骨的感覺呼之而出,看不透的眼眸中蘊著智慧,眉宇間閃著點點脫俗的風骨,知秋暗暗想來大約是哪位隱於塵世間的高人吧,知秋扶著洞壁搖搖晃晃艱難的站起來,淺淺一拜道:“先生相助,知秋在此拜謝,鬥膽敢問先生名諱?”那位老者依舊坐在火堆旁,時不時的往火堆裏填幾根已幹枯的樹枝,淡淡道:“老夫空靈子,看姑娘的衣裝並不像是尋常人家的。”知秋附身抱起孩子,不燼淚滑出眼眶,她靠著牆緩緩坐下,“先生,知秋前世從何處能修來如此福分,今生可投富貴人家,知秋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遵父母之命與一個商人成了親,我夫君待我也甚好,不久我們二人有了一個女兒,日子過得倒也平靜踏實,卻不想人有旦夕禍福,我夫君收賬回家的途中不辛墜落山崖,一命西去,婆婆說我是災星害死了夫君,便將我趕出了家門,知秋無處可去偏又遇此大雪,隻得抱著孩子尋一處山洞暫且安身。隻可憐了這個孩子無辜卻受此苦難。”空靈子依舊神色波瀾不驚,“果是命苦之人,如今雪意正濃,摯友約了老夫亭中賞雪,老夫先行一步。”空靈子起身飄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