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一來,她就更加擔心了,蕭逸去了科爾沁部落已經有幾個日子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賀蘭府的內應也沒有給她傳遞任何有關蕭逸的消息,再加上如今又是毒發的時候,所以她更加擔心蕭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好了,你們兩個下去吧,賀蘭剛那邊盯著點,一定要確保按計劃進行。”清塵說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兒晚上這賀蘭府裏會鬧騰的。”
“是,姑娘好生休息。”懷瑾和握瑜點點頭,轉身離開,出了房門。
門被關上,隔絕了院子外麵的喧鬧,清塵身上的疼痛已經盡數消弭,可是那顆懸著的心卻依舊沒有落下。漠北畢竟不比別處,也不是蕭逸的輕煙翠柳,沒有那麼多人保護著,卻不知蕭逸毒發的時候,到底會如何。
“在想我?”就在清塵忐忑不安的時候,耳邊忽然間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熟悉的氣息噴在她的脖子上,讓她不由自主地睜眼扭頭。
“你瘋了,現在是白天,你出現在這裏,也不怕被人看到!”盡管心中欣喜,可清塵卻還是這樣說著,並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別人,才放下心來。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蕭逸並不理會這些,隻是開口問道。
“篝火節,也是咱們中原的中秋節。”清塵不明白蕭逸為何忽然要問這個問題,隻是如實地回答著。
“中秋節,本就是團圓的日子,我們是夫妻,又豈能不在一處過?”蕭逸語氣淡淡,用簡單的話語,解釋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清塵心中微動,從椅子上起身,試圖拉著蕭逸去軟榻上坐下,卻在起身的一瞬間,看見蕭逸身形微晃,似乎有些走不穩的樣子,心下一驚:
“你是不是毒發了?”
“無礙,已經習慣了。”蕭逸仍舊是一片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毒發這件事,就跟平時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清塵頓時無語凝噎,從察哈爾到科爾沁,兩個部落之間的距離不算近,快馬加鞭也得需要兩天一夜,如今距離蕭逸上次離開,也不過才過去了六天而已,與博爾哲商談還需要時間,所以蕭逸不可能有充足的時間趕回來,而他能在中秋趕到的原因……
“你沒有騎馬,從科爾沁一路上施展輕功過來的?”清塵心中已然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質問出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我這不是沒事嗎?”蕭逸一副並不在乎的樣子,見清塵還要開口再說什麼,便撲通一聲倒在清塵的身上,抱著她,再次開口,“見到你,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清塵想說的話被全部堵在喉嚨裏,什麼都說不出來,她伸出手,環抱著蕭逸的腰,兩人就在這狹小的房間裏,相擁而立。
她知道,自己擔心他,他又何嚐不是擔心自己?命運陰差陽錯,上天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們兩個分別喝下彼此的解藥。蕭逸在二十多年前中毒的時候,又怎麼會料得到屬於他的解藥,會在二十多年後,被自己深愛的女子喝下呢?
“以後不許再這麼傻了,我的身邊有懷瑾跟著,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是你不同,這段日子本就是毒發的時候,你卻還妄動真氣……”饒是不想打破這份寧靜,可是清塵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先歇著,我讓懷瑾進來給你把脈。”
蕭逸知道拗不過清塵,便沒有阻止她,好在懷瑾是清塵的心腹,讓她看到自己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妥。
他大概是真的太累了,抑製體內的毒性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真氣,他還施展輕功一路狂奔隻為了能在中秋節這一天從科爾沁趕回來見清塵一麵,連日來的奔波讓他很快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清塵領著懷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已經熟睡的蕭逸,見到這一幕,清塵的心跳突然間漏了一拍,以為蕭逸出了什麼事情,直到懷瑾再三確認蕭逸隻是睡著。
“皇上並沒有什麼大礙,芝蘭蕊的毒性已經被他用內力強行壓下,如今這樣,不過是連日勞累造成的體虛而已。幸虧皇上內力深厚,意誌堅定異於常人,若是換了其他人,麵對這盤積了二十幾年的芝蘭蕊,便隻有靜坐等死的份。”懷瑾如此說著。
並沒有一個字說明蕭逸的情況很凶險,可是清塵知道,蕭逸定然是經曆了多麼痛苦的煎熬,才能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