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相邀同行(1 / 2)

寒風蕭蕭,淒涼肅穆,一處占地不大,卻修整的十分莊重的墳墓前,蕭瑾萱一身月白襦裙,神情鄭重的站在一側,靜靜的望著,正跪在墳前,燒成黃紙的文昕,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

“頭七開始,你便每日跪在棺槨前,不昏倒就絕不離開,如今大娘也入土為安了,便葬在這梅莊的後山,你若想念,時常可過來拜祭,別再難為自己的身子了,否則你娘泉下有知,叫她如何放心的下你。”

文昕沒抬頭,依舊默默的燒著黃紙,過了好半響,他沙啞的聲音才低沉的傳來。

“瑾萱陪我在待會吧,等過了今日,下次再來看我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就在蕭瑾萱不解他這話是何意時,文昕卻站起了身,靜靜的望向了她。

“我都聽白術和竹心說了,你要進京去了,我娘如今走了,揚州在沒什麼可讓我留戀的了,我要和你同去。”

蕭瑾萱聞言,可沒半點歡喜,反倒皺眉說道:“胡說八道什麼呢,大娘才走,你身為子女的,要留下來為她守孝一年,等守孝滿了,你何時來我都留你,但現在不行。”

可文昕卻仰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忽然笑了。

“人走如燈滅,難道我留下守孝,便是孝子了?,何況孝在心中就好,我走到哪都不會忘記,這便夠了,何必惺惺作態,去做足那些表麵功夫,半點用處都沒有。”

或許是經曆了至親的離去,文昕很多想法,和之前都不同了,若是以前,他看到有人不為雙親守孝,可能會第一個跳腳大罵對方不孝,可如今親身經曆過了,他反倒將一切看淡了。

他和別的孩子不同,自小受盡白眼,如今母親才死,又被那些所謂的親人逼上門去,不得不說,他的內心在這些痛苦裏掙紮,已經有些扭曲了。

他不願在相信,這世上存在公理清白,不相信好人會有好報,而且他清楚的看清,人性是多麼的貪婪醜陋。

他這會隻有一個想法,若不想在被欺辱,就要比那些惡人還要貪婪,還要無恥,還要不擇手段!

他的內心,如今是一片黑暗,若不是在這片黑暗裏,還有一絲熒光,照亮著他的心靈,估計他如今不是被逼的發瘋,就是要衝動的拿刀,去將那些欺負他人通通殺了。

多虧了這一點光明,讓他尚且還保留著理智,而這盞明燈,不是別人,正是蕭瑾萱。

這個在他一無所有,狼狽不堪時,施舍給他飯吃,將他留在身邊,委以重任的女子,可以說對方是他的恩人,恩同再造。

若非對方毫無保留的相幫,他的母親怕是連這個年都過不去,也是蕭瑾萱,除夕時給他置辦了那麼多東西,讓他們娘倆一同相守的最後一個除夕,過的那般滿足開懷,彌補了他對母親的虧欠。

還是蕭瑾萱,在所有人逼上門,不顧他娘屍骨未寒,就要將他趕出家門時,是對方再次相幫,給他出氣,為他撐腰,如今還出錢幫他下葬母親,這份恩情,他便是還一輩子,也覺得不夠。

伸手抓起一把黃紙,文昕狠狠將它們拋向天空。

然後他仰起頭,大聲的喊道:“娘!如今你走了,隻剩下孩兒了,若不是瑾萱,咱娘倆那場雪災估計都熬不過去,謝謝你撫養了我十四年,但從今以後,我這條命就是瑾萱的了,兒子會帶上你墳前的一撮土,走到哪都帶著,可我不能留在揚州陪你了,娘你要保重,若哪日兒子有機會回來,在過來給您老磕頭上香。”

說完文昕便跪在了地上,對著黃氏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但眼淚卻早沒落下一滴。

死者已去,他如今要守護活著的人,用這一輩子去守護!

當他在次站起身時,神情已經恢複正常,拉起蕭瑾萱,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

望著走在前麵,給自己開路的文昕,蕭瑾萱心裏有些酸楚,但到底什麼也沒說。

每個人都有各自選擇活法的權利,她無權去幹預,她能給予的隻有尊重和理解。

等到二人下了山,來到馬車前,才發現竟有人等在那裏,一身紫袍加身,不是周顯睿還能是何人。

蕭瑾萱幾步上前,福了一禮說道:“殿下怎麼找到這裏來了,可是有什麼急事?”

周顯睿笑了笑,隨和的說道:“是有一事,原本過府去尋四小姐的,結果竹心姑娘告訴我你在這,所以本王就趕來了。”

可是他心裏,還有半段話沒說出口,數日未見,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向內斂,也算穩重,竟不想過府未見到對方,竟一刻也等不下去,便驅馬趕到這裏來了,瑾萱你可知道,你叫本王想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