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蕭瑾萱因為沒有貪睡的習慣,所以天才放晴,她便以及起身梳洗更衣了。
而等到她一切弄好,就想向平常一樣,用膳吃飯時。
忽然就見得文昕竟然進來了,並且在他的身後,這會還站著個十分瘦弱,頭死死低著的少年。
甚至不用去猜,蕭瑾萱便已經知道,這個人必然就是,文昕昨天提到的那個蘇啟了。
而正在一旁為蕭瑾萱,細心布菜的白術,這會卻不禁皺了下眉,接著便幾步來到文昕近前,語帶不滿的說道:
“你這麼早就帶著人過來作甚,沒看見小姐還在用膳嘛,有什麼事情也不差這會功夫,還不趕緊帶著人先下去。”
文昕如今在連翹院內,已然是除了蕭瑾萱以外,名副其實的第一掌事人。
那些平日伺候在院子裏的丫鬟下人,誰見了他,如今都得畢恭畢敬,稱呼一聲昕掌事。
可是白術現在的身份,說是文昕的未婚妻都不為過,所以別人都比較懼怕對方,她可沒這個顧忌。
而眼見白術神情不悅的數落了自己,文昕才一拍腦袋,知道確實是自己心急了些。
竟然光顧著帶人進府,趕緊來見蕭瑾萱,缺都忘了先行通稟,就直接進來了。
眼見是自己冒失了,文昕一拉身後蘇啟的袖子,就想先行把對方帶下去。
可就在這時,蕭瑾萱卻坐在餐桌旁,毫不在意的笑著說道:
“既然來了,那便別走了,否則這來來回回的,也委實太過麻煩,而且見你們也不會耽擱我吃飯的,白術你先帶著人都下去吧,守在外麵,不許任何人進來。”
白術精通醫理,平日蕭瑾萱的身子,也都是她在調理著。
對於自己小姐,忙起來就飲食不規律,甚至不懂愛惜身體這點,她早就看在眼裏,急在心中了。
因此眼見對方一頓早膳,都要邊忙邊吃,她礙於身份,雖然著急卻不好去說蕭瑾萱半句。
可心裏生氣之下,在臨出房門前,她卻暗中湊近文昕,並在對方的手腕上,就是狠狠的捏了一下。
顯然是因為對方出現的不是時候,影響到蕭瑾萱吃飯,而惱了文昕。
毫無準備之下,手腕上的皮肉,就被生生捏紅了一片,當即就見文昕這臉上的表情,可就相當精彩了。
可是偏巧這下手為難他的卻是白術,文昕除了疼的不住吸氣以外,還真是無可奈何。
甚至他非但不敢生氣,還得陪著一臉笑意的,望著白術離開。
他們二人之間的這番小動作,一向心細如發的蕭瑾萱,哪裏會瞧不見。
隻是雖然看的一清二楚,可她也隻是微微的笑了下,什麼話也沒說。
畢竟白術和文昕,走到一起也是她所期盼看見的,至於他們彼此間要怎麼相處,蕭瑾萱並不想幹涉那麼多。
一切全由二人自己去磨合相處,在她看來才是最適合不過的。
端起麵前的雪耳小米粥,然後示意文昕將人領進來,在喝了一口米粥後,蕭瑾萱就聲音聽出喜怒,十分自然的說道:
“你叫蘇啟對吧,我已經聽文昕提過你了,不過據我所知,你不但是一百個孤兒裏最精明的一個,更是讓所有被選拔出來的孤兒,全都擰成了一股麻繩,如今所有人更是隻聽你的吩咐行事。可是既然你要求見我,如今卻又一語不發,說實話我原本對你挺感興趣的,但如今看來,不過也就如此而已,看來是我對你的期待過高了。”
從進來後就低著頭,不看向任何人的蘇啟,聞聽這話,一絲哼笑之聲,就忽然從他嘴裏發了出來。
接著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將頭緩緩的抬了起來,並且雙眼直視著,正從容用膳的蕭瑾萱,眸子裏閃過仇視的神情。
“你對我期待如何,我蘇啟不感興趣,可我也沒有想到,將我們這些隱在角落裏,被所有人遺棄的孤兒,聚在一起的幕後之人,竟然會是你這麼個世家千金,嬌滴滴的大小姐。看起來你的年紀比我似乎還要小幾歲吧,不管你究竟想幹嘛,我們這些人都不是你取樂戲耍的工具,就算你給我們在多的錢,都休想難為羞辱,恣意輕賤我們的性命。”
因為暗地裏,培養扶植自己的勢力,這對蕭瑾萱來說,實在太過重要,所以一絲一毫走路風聲的危險,都絕對不能發生。
因此這些孤兒雖然被文昕找到,並聚攏在一起,每日三頓飯的養了起來。
可究竟要讓他們做什麼,卻一直為防泄密,由始至終並未將真相告訴他們。
而很顯然,這個蘇啟似乎不但戒心很大,而且必然是產生了誤會,覺得蕭瑾萱將他們拘來,是存著什麼居心不良的目的呢。
而且眼見蘇啟,正用一種極為仇視的目光看著自己,蕭瑾萱不禁隱隱猜測,恐怕對方在淪為無家孤兒前,或許有過一段極為不堪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