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王府內,蕭瑾萱與周顯睿之間,彼此將話講得清楚,並和睦共處在一間房內的融洽。
遙居鳳翔宮內的薛後,卻因為睿王府內的風平浪靜,而寢食難安。
雖然如今已然是夜黑人靜之時,但近乎把控整座皇宮內院的薛後,還是立刻將唯一的兒子周顯泰宣來見她。
並且這才一見麵,她便是好一通火氣的發在了對方的身上,甚至就連茶杯這會都摔了兩三副了。
而瞧著周顯泰那茶湯濺到臉上,卻躲都不敢躲一下的樣子。
這在薛後眼裏,非但沒覺得這個兒子是恭順於她,反倒是立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難怪三番兩次會栽在你那些兄弟的手裏麵。虧得你還是嫡皇子,是我薛後的兒子。依我看你確實文比過睿王,武更是難敵周顯禦分毫。真不知道良妃到底上輩子修了什麼大德,竟然得了這麼兩個能幹的兒子。虧得本宮徒有皇後之位,可這親生兒子不爭氣,當真是在如何籌謀也沒用。”
聞聽得薛後這話,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緊緊低著頭的周顯泰不禁雙手就瞬間握成了拳頭,眼中更露出痛苦不甘之色。
自小到大,周顯泰一直以來為之努力的動力,便是想叫身為母親的薛後,以他為榮,認可他的能力。
可是無論他做的有多好,每每等來的卻是永無休止的告誡提醒,稍有不慎還會被責罵訓斥。
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也是摧殘的周顯泰性格陰狠,越發不念親情,甚至走上篡位造反的根本誘因。
而這會眼見得周顯泰被訓斥,和對方同時被薛後宣進宮內,也跪在一側的白柳她心裏清楚的很。
如今既然她已經嫁給了周顯泰,那隻有這位夫君好,她才能過的好。
更何況周顯泰也已經答應了她,隻要國公府能輔佐他登基稱帝,那將來皇後的位置便是她白柳的了。
因為心知隻有薛後支持,這對母子同心協力,那周顯泰的皇位才能到手,因此白柳當即就趕緊打圓場的叩首說道:
“母後息怒,白柳知道這次同夜瀛談論條件,並布置埋伏禦王的事情,確實是王爺一手操辦的。叫禦王活著回來,雖然王爺卻有過失之處,可是母後要怪隻能怪夜瀛人蠢笨。王爺當時隻負責談論條件,可是並未親臨現場。所以還請母後以鳳體為重,切不可動氣傷了身子。”
一雙陰厲的眼睛瞟了一下白柳,薛後當即便哼笑一聲,接著幽幽開口說道:
“夜瀛國沒能殺死周顯禦,這件事情顯泰沒有辦妥或許確實情有可原。但是白側妃,你們華國公府不是一向號稱大周第一貴族嗎。你當時是如何向本宮保證的,說這邊隻要動手逼宮,你們白家能保證大半貴族響應。可是如今各地大小貴族,連同府衙在內,全都沒有將隱匿趕回京師的周顯禦給本後先一步逮出來,你說說這種效忠,我薛家要來又有何用。”
眼見得這會薛後又將怒火對準了自己,白柳在麵對這位一國之母時,心裏也是極為的忐忑難安,因此當即忙辯解道:
“皇後奶娘,這禦王爺本就能征善戰,他若有意隱遁起來,恐怕想找出他的蹤跡這大周也沒幾人能做到。如今這周顯禦已然回來,但京軍營也隻有二三萬兵馬了。我華國公府因救護先祖皇帝有功,因此可囤私兵五千。加上其他交好的大小貴族,我白家可為娘娘調動私兵一萬人,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畢竟白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能聚攏出萬餘人的兵馬,其實這也並不奇怪。
而薛後適才之所以會那般動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忌憚京軍營的幾萬兵馬。
如今眼見得白家能出兵一萬,想到皇宮幾千禁軍,加上相府把控的城防營幾千兵馬,如此算下來也能有兩萬人左右。
這手裏有兵薛後的心也安穩不少,因此就見她再沉吟了一會後,就再次問道:
“白側妃你們國公府的人馬多久能全部調集進京,在有四個月左右蕭家軍可就要抵達京師了,咱們若要成事,如今之計也隻能在此之前動手了。”
薛家軍雖然大半要鎮守邊疆,但怎奈蕭家人個個都是天生的軍事統帥。
因此哪怕對方隻帶回幾萬兵馬,薛後心裏也和明鏡似的,想擊潰對方簡直是癡人說夢。
因此原本以為周顯禦戰死,而想逼著明帝主動傳位於周顯泰的這個打算,因為如今情況有變,薛後也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
畢竟沒有周顯禦的京軍營就如同一盤散沙,可如今這位大周戰王一回來,薛後知道威逼明帝這條路子就已然行不通了。
而若是等到蕭家軍在一回來,估計第一個要被收拾掉的,必然是相府薛氏一族。
所以為今之計,便是她先下手直接反了。隻要先一步逼宮登基,那一切大局塵埃落定後,就是蕭家軍回來了,身為臣子的也斷然不敢將已經成為皇帝的周顯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