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蕭瑾萱不免感慨報應不爽的時候,正跌坐在地上不住哀求她的蕭瑾瑜,卻忽然大叫了一聲。
等到蕭瑾萱聞聲看過去的時候,這才發現是一隻大老鼠,許是困在地牢裏太久,餓紅了眼睛。
竟然不怕人的直接咬住了蕭瑾瑜的小腿,任憑對方如何的甩動,這老鼠就是吱吱亂叫的不肯鬆口,一副非要咬下一口肉來的架勢。
哭喊的滿牢房胡亂的爬著,什麼大家閨秀的文雅,蕭瑾瑜早在這兩個月的地牢生活裏,給丟的一絲不剩了。
以前房間稍有灰塵,她都不免要訓斥婢女,可如今隻要能叫她生活在太陽下麵,再也不需要和這些鼠蟻相處在一起。
那蕭瑾瑜也就知足了,在也不會有什麼奢求的了。
可是對於蕭瑾瑜,這個前生奪了她夫君,殺了她孩子,最後逼的她挖心而亡的生死仇人,蕭瑾萱自然不會生出一絲憐憫之心。
畢竟對方現在看似境遇淒涼,可是在上輩子,和她被囚禁在淩王府地牢中,那日日還要受到責打酷刑比起來,蕭瑾瑜現在的生活簡直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而看過蕭瑾瑜活的還挺精神的,蕭瑾萱不禁也就放心了,可就在她準備吩咐文昕,講明自己前來地牢的用意之時。
忽然身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卻吸引了蕭瑾萱的注意。
轉過身去以後,蕭瑾萱這才瞧見果然有人來了。而這來人她也算是熟識,正是蕭瑾瑜身邊的貼身丫鬟,那個經常被虐待的寶鴿。
秀眉不禁一挑,望著寶鴿手裏提著的食盒子,蕭瑾萱不禁疑惑的輕聲問道:
“文昕,難不成這日日給蕭瑾瑜送飯的人都是寶鴿嗎?她不過是下人,跟著什麼樣的主子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以前伺候我這位嫡姐時,寶鴿也沒少受到打罵。因此就別難為她了,將賣身契交給對方,叫她恢複自由身離開王府吧。”
還沒待文昕回話,絲毫沒想到會在地牢瞧見蕭瑾萱的寶鴿,在愣了一下後,當即就趕緊把食盒子放到地上,然後跪在地上恭敬的見禮。
“原來是瑾萱小姐啊,奴婢寶鴿給小姐請安了。您千萬別錯怪了昕掌院,是奴婢自請留下每日給瑾瑜小姐送飯的。畢竟我從進了帥府,便和小姐她一同長大。如今對方落得這個地步,寶鴿不敢奢求瑾萱小姐能高抬貴手。但是奴婢還是要盡到本分,又怎能在自家小姐落難之際,便置她於不顧呢。”
寶鴿以前被打的如何遍體鱗傷,蕭瑾萱是親眼瞧見過的。
而如今眼見對方竟然還是個忠仆,不知怎的她便忽然想起了赤靈,還有淩霄瓊脂三女了。
心裏不禁泛起酸楚,望著身形瘦弱跪在地上的寶鴿,蕭瑾萱情不自禁的就脫口說道:
“你有這份忠心到是難得,寶鴿你若是願意,以後可以跟在我的身邊。至於蕭瑾瑜這裏,你留下也毫無意義。若是你想從獲自由,我也可以叫文昕給你一筆錢,然後送你出府的,如何選擇你便自己決定吧。”
一見得蕭瑾萱如今身為堂堂側妃,竟然還為自己的出路費心。
當即自小被人販子拐走,根本就不知道親人在哪的寶鴿,不禁感動的都哭出聲來了。
規規矩矩對著蕭瑾萱又磕了個頭,寶鴿在猶豫的看了牢房內的蕭瑾瑜一眼後,不禁小聲的說道:
“奴婢自打五歲被人販子拐走,並賣給了牙婆,然後進了帥府便一直到了今天。寶鴿身無一技之長,隻學會了如何服侍主子。因此離了府邸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因此瑾萱小姐不棄,寶鴿願意以後跟在您的身邊。”
不過話說到這裏,寶鴿又再次看向了蕭瑾瑜的牢房一眼,接著不免擔憂的說道:
“可是奴婢鬥膽,還是想和瑾萱小姐求個恩典。就算瑾瑜小姐被關押地牢,但是可否給對方些米飯還有幹淨的水喝。我伺候小姐近十年了,這最後我還是想能為她做點什麼。”
聞聽得這話,蕭瑾萱不禁更為滿意的笑了一下。
畢竟若是聽完她剛剛的那番話,寶鴿就迫不及待,歡歡喜喜的答應了,而在不去管蕭瑾瑜的死活分毫。
那蕭瑾萱不免就要懷疑,這寶鴿如今的突然出現,不過是在同她演戲,用忠厚的假象蒙騙她罷了。
不得不說,這人身處在權謀危險的環境中久了,性格也會潛移默化的受到影響。
正所謂人無完人,蕭瑾萱確實善謀,可同時這精於謀算的人,往往也都最為多疑。
如此勞心勞神之下,時刻無法真正的去相信旁人,不得不說這對於蕭瑾萱來講,也是件極為難受可悲的事情。
不過眼瞧著輕微試探之下,寶鴿仍舊沒有丟下蕭瑾瑜,反倒還在為對方求情。
徹底放心下來的蕭瑾萱,當即親手扶起對方,並對著文昕說道:
“把我這位嫡姐帶出地牢,另行王府內僻靜的獨院安置。若是我估計不錯的話,或許馬上她就要排上用場了。到時候氣血不濟,人也憔悴的猶如女鬼。那季淩風瞧見了,豈不是要埋怨我沒替他照顧好心儀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