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怕沒有寶鴿這跪地一求,蕭瑾萱今日前來地牢,也是準備從新安置蕭瑾瑜的。
畢竟白柳今日上門要人,蕭瑾萱立刻敏銳的感覺到,這恐怕是周顯泰想啟用季淩風了。
而這更可以說明薛後這對母子,連同著相府,必然是要有所行動了。
這女子容貌最為重要,蕭瑾瑜被養的楚楚動人,等到必要的時刻,才能更好的觸動季淩風的心。
若是一直叫對方在地牢內,蓬頭露麵,破衣囉嗦的,別說季淩風心裏憐憫之情會大減,恐怕是個正常人都要敬而遠之了。
而文昕雖然不大樂意這麼輕易的放過蕭瑾瑜,可是蕭瑾萱的話,他一向都不會違逆,因此便也躬身離開著手去辦了。
而自打白術走後,身邊就隻要竹心一人服侍的蕭瑾萱,其實日常裏難免還是人手有些不太充足。
因此當寶鴿來到身邊後,蕭瑾萱的起居被照料的也確實更加穩妥了,而這麼一晃的功夫,又是一個月悄然間的過去了。
入了九月,這外麵的綠草漸漸枯黃,樹葉也紛紛落下,天氣漸漸越發轉涼,蕭瑾萱如今晨起披風都是不離身的了。
一如既往的打開窗戶,呼吸著迎麵撲來,夾雜和寒涼之感的清爽空氣,蕭瑾萱將一把把小米再次撒在窗外,靜等著成群的麻雀前來覓食。
而如今兩個月過去,也形成聽見木窗被打開,就即刻起身的周顯睿,當即也從屏風的另一側走了出來。
幾步來到窗邊,望著身穿常群,秀發隨意披散開,慵懶寧靜之氣盡顯的蕭瑾萱。
周顯睿連日來因為朝政所帶來的緊張感,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將桌上蕭瑾萱為他準備好的參茶一飲而盡,周顯睿這才聲音沉穩的說道:
“一晃瑾萱你來睿王府也有兩個月了,按皇室祖訓兩月便算是新婚過去了,而後便要進宮再次給父皇母後奉茶請安。”
因為覺得有些冷,蕭瑾萱不禁把披肩又往身上攏了攏,接著就見她沒有回頭,隻是淺笑的盯著飛來的鳥兒,然後淡淡的說道:
“薛後的帖子半月前就送來了,今日你我便要進宮去給她和陛下敬茶了。不過是個尋常的禮節,可咱們這位皇後娘娘卻偏偏要大辦家宴,總覺得這件事情裏透著股不正常的感覺。”
聞聽得蕭瑾萱這話,周顯睿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可是向來無論何事,自打蕭瑾萱進府,就沒有瞞過對方分毫的他,最終仍舊是直言不諱的說道:
“瑾萱昨日據我所知,今天這場家宴,顯禦也會參加。其實你若是覺得不便,大可本王獨自赴宴,你便推說身體不適,旁人也講不出什麼。”
握著一把小米,即將撒向窗外,可是一聽得周顯禦今天竟然也會進宮赴宴。
蕭瑾萱這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慌,連手裏的小米都不禁直接撒在了窗戶邊上。
連續兩個月的投食喂養,早就叫外麵的小麻雀們,不在畏懼蕭瑾萱了。
所以眼看著地上的小米吃光了,而窗戶旁卻還有著黃燦燦的小米可以吃,當即所有的小麻雀都嘰嘰喳喳,爭相恐後的飛了過來。
雖然這小鳥一兩隻時沒有什麼可怕的,但這一群都撲過來,它們那尖銳的喙,還有像倒鉤一樣的鳥爪,卻是很容易將人弄傷的。
而眼看著蕭瑾萱這會不但小米順手撒落到窗框上,整個人也神情愣住的僵在那裏,仿佛根本就沒瞧見飛撲向她的小鳥群。
唯恐對方在有個閃失,或者被劃傷哪裏。當即周顯睿下意識就伸手一把對方的手腕,接著便將蕭瑾萱向著自己這邊輕拽了過來。
被這麼一扯,蕭瑾萱確實是回過神來了,可是因為沒弄明白眼下的情況,毫無準備下她一個沒站穩,就踉蹌的徑直撲進了周顯睿的懷裏。
兩相碰觸在一起的瞬間,這二人的反應和感受也是截然不同的。
這周顯睿一心愛慕著蕭瑾萱,如今佳人入懷,他也並非是柳下惠有那坐懷不亂的本事。
當即一股情欲和深沉的柔情,就在他的心裏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而在瞧這會的蕭瑾萱,她自打重生歸來,就極為不喜與人靠的太近,就連平日裏沐浴之時,都不會留竹心伺候在側。
恐怕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叫蕭瑾萱放下緊張感,並覺得可以安心依偎的除了周顯禦,就在無旁人了。
因此就見得她在撞入周顯睿懷裏的瞬間,她整個人就本能的迅速一推對方。
並連連倒退出十幾步遠,將距離拉開後,這才臉現紅暈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