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這金華殿上的諸人,哪一個都身份不低,因此等閑之物他們自然不會如此失態。
但關鍵在於夜瀛準備的賀禮,竟然是兩尊一米高的珊瑚,其中一尊乃是極為珍貴的紅珊瑚,而另外一尊光芒奪目竟然是一尊天然形成的金珊瑚。
這紅珊瑚哪怕在稀有難得,殿內眾人也是瞧見過的,但一米之高的整株珊瑚那有的人便是生平初次得見了。
而珊瑚除了最為普通的白色之外,確實還有紅,藍,金等諸多顏色。
但相比起已然算是難得一見的紅珊瑚,金色珊瑚那根本是可遇不可求,絕對是稀有珍品之物。
而等到藤原修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之後,就見得他忽然極為隱晦的,向端坐在上首位的薛後那裏看了一眼。
等到藤原修的眼裏閃過一絲苦澀夾雜著低柔的神情之後,就見得他忽然一笑,接著便望向周顯睿說道:
“恭賀啟帝初登皇位,我夜瀛與大周乃是鄰邦。北連北戎,西靠諸海,因此也隻有這兩尊稀世珊瑚尚且拿得出手。其中金色那尊自然是相送啟帝,畢竟你們大周帝王以金黃二色為象征,這金珊瑚與您更是相得益彰。至於另外一尊紅珊瑚,則是送給太後娘娘。畢竟紅珊瑚有祥康安泰之意,在我夜瀛更是吉祥的象征,因此還請娘娘笑納。”
雖然夜瀛的這兩尊珊瑚確實是難得的真品,但是等到藤原修的話一說完,就見得大殿之內不禁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畢竟前來出使朝賀周顯睿登基的各國使節團,那事先自然要將這位新帝的情況了解清楚,以免在犯了什麼忌諱。
因此幾乎是諸國使節團都清楚的知道,因為良妃才是周顯睿生母的緣故,所以現如今的大周,總共是有東西兩宮的太後娘娘。
所以各國的使節團,要麼便隻為周顯睿準備一份賀禮,要麼必然便是準備三份,兩宮太後哪一個也不能落下。
可是眼瞧著藤原修在指著那尊紅珊瑚時,目光所望向的卻是如今已然貴為太後的薛宜。
至於已成為西太後的良妃那邊,甚至別說賀禮了,竟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當即望著周顯睿因為藤原修的這一舉動,而越發臉色不好的樣子,一時間眾人隻在心裏暗歎這夜瀛還真是會挑起事端,當真是一刻也不叫人安生。
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諸國使節團自然也樂意瞧瞧這個熱鬧,就靜看著周顯睿要如何處理這個局麵。
而將國宴安排妥當之後,就一直不語端坐在周顯睿不遠處桌案旁的蕭瑾萱。
適才夜瀛使臣咄咄逼人,但畢竟是前朝的事情,因此哪怕她在如何不快,但到底沒有逾越的說什麼。
可是如今眼瞧著藤原修這位夜瀛國君,明知大周有兩宮太後,卻唯獨隻準備一份太後賀禮的舉動。
望著同薛後坐在一起,這會已然晉封為陳太後的良妃,那頗為尷尬卻又不得不隱忍的模樣。
對良妃始終頗為敬重的蕭瑾萱,眼瞧著如今事態已然涉及到後宮,因此在無顧忌之下,她當即不禁就站起身來,神情溫婉雙眼卻如寒冰般的看向了藤原修。
“夜瀛國君,我叫蕭瑾萱承蒙皇上信任,如今皇後鳳位空懸,因此便由我來執掌後宮。不過既然您這份賀禮是送與我大周太後娘娘,那這便也份數我職責內的事情。因此本宮想提醒您一句,我大周有東西兩位太後娘娘。先帝皇後薛氏,如今貴為東宮太後。陛下生母陳氏,原為先帝良妃,現晉封為西太後。因此依本宮看來,夜瀛國君這尊紅珊瑚,既然寓意吉祥,便由兩宮太後一並笑納的好,不知您覺得我這提議可好。”
如今周顯睿已然登基,哪怕他要守三年國殤大孝,不冊立皇後以及嬪妃位份。
但是蕭瑾萱如今畢竟有側妃的頭銜,因此按理來講,她確實要自稱本宮,以此彰顯身份地位的尊貴。
而聽完蕭瑾萱適才那番明顯是在為陳太後尋台階,打圓場的話之後。卻見得藤原修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然後便輕笑一聲說道:
“這位蕭妃娘娘,恕本君無法苟同你的說法。畢竟這一米高的紅珊瑚極為尊貴,難不成要一分為二送給兩位太後不成,那簡直就是在暴殘天物。而且我夜瀛向來無論皇帝登基生母可還健在,但隻有先帝的正室皇後才會被推崇為太後。畢竟尊卑有序,妃嬪說到底不過是皇帝的妾氏,哪怕所生庶出皇子有幸登基,難不成便能與正室平起平坐了不成。那豈非要亂了章法,也著實可笑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