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春喜不但自行掌嘴,打得自己臉頰紅腫不堪,這會一連數十個響頭磕下去,前額也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可是自打重生以後,本就性情清冷的蕭瑾萱,加上在後宮這幾個月,親眼目睹了太多嬪妃宮人死去。
因此心裏越發硬如磐石的她,哪怕春喜這會看起來的確可憐淒慘。
但一想到對方剛剛那狐假虎威的刻薄嘴臉,蕭瑾萱可不會將自己的同情心浪費在這種刁奴身上。
而這會的陳後,她也實在沒法繼續待在昭陽宮正門外了,畢竟春喜那一個個扇打在自己臉上的耳光,簡直和打她的臉麵沒有什麼區別。
因此顧不得在等蕭瑾萱親自相迎了,陳後這會不但主動走進了昭陽宮,更是快步來到了蕭瑾萱的麵前,接著語氣頗為不滿的說道:
“瑾萱如今春喜也自行領了罰,並且跪地叩首連前額都磕破了。她畢竟是我衍慶宮的人,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哀家做主便算過去了。回去後哀家定會斥責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所以春喜你這就起身吧。”
聞聽得陳後這話,跪在地上的春喜真是有種從獲新生的感覺,當即嚇得都快癱軟在地她,忙謝恩便要起來。
可是幾乎是她才要起身,默默跟在蕭瑾萱身邊始終沒說話的竹心,卻當即上前一個巴掌就將春喜從新扇倒在了地上。
竹心的這一舉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唯獨蕭瑾萱用眼角餘光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後,但到也沒說什麼,隻是繼續氣定神閑的站著。
可是一旁的陳後在錯愕的愣了稍許之後,當即就憤然的瞪向了竹心,接著更是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我衍慶宮的人不過是說話有欠妥當,瑾萱你尚且都以宮規為由,不依不饒到現在。如今哀家才免了春喜的罪責,你的貼身婢女卻將人掌嘴打倒在地。你們昭陽宮的人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西宮太後了,難道你們這是要反了天去不成。”
麵對陳後這嚴厲的斥責,跟在蕭瑾萱身邊,經曆了許久,如今已經極為幹練的竹心,當即便來到了這位西宮太後的麵前。
先是規矩的向對方見禮請安之後,竹心當即就不卑不亢的說道:
“奴婢身份卑賤,有幸跟在我家主子身邊,這數月來進了後宮,因叛逆一事間接直接由奴婢親自執行宮規除掉的人也不在少數。因此奴婢深知一點,如今執掌後宮的人是我家主子蕭瑾萱。太後娘娘雖然是皇上生母,但在懲處宮婢一事上嗎,我家主子沒有發話叫春喜起身,便是您身份在如何尊貴,也沒有提前給犯了宮規的婢女免罪的權利。畢竟若是太後一句話,便可無視這後宮百餘年建立起來的規矩。那您恐怕必然會落得個獨裁專橫的名聲,受盡前朝後宮的非議。因此竹心適才是為了太後娘娘的聲譽,才不得不掌了那春喜的嘴,叫對方守著規矩繼續罰跪在那。奴婢一心為了太後著想,但絕對不敢邀功什麼,畢竟這都是竹心的本分罷了。”
蕭瑾萱聽完竹心這番話,饒是她一向喜怒不行於色,這會嘴角都忍不住的微微抽搐輕笑了一下。
打了陳後的人,卻大義凜然的說這都是為了對方好,蕭瑾萱不禁心裏暗自苦笑,覺得一向直腸子的竹心,存心氣起人來,還真是挺有一套的。
不過相比起蕭瑾萱這會暗笑不止,陳後隻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
也虧得她在當良妃那會,就忍功了得,所以哪怕心口被氣得劇烈起伏不停,但最後她還是帶著一絲僵硬的笑容給強忍了下來。
“好一個竹心,不愧是瑾萱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就是比我衍慶宮的人懂規矩。不過既然哀家身為太後,也無權決定一個婢女的去留死活。那哀家還是即可返回自己的寢宮,也省的留在這裏徒添笑話的好。”
其實陳太後以前的確十分喜歡蕭瑾萱,而且在她心裏也不想和對方將關係鬧的太僵。
可是在襄平接連不斷的在陳後耳邊說著小話,以及後宮大權的利益衝突日益嚴重。
所以原本蕭瑾萱在對方眼裏的聰慧善謀,心智過人這些優點,如今都變成了陳虎最為忌憚厭惡的地方。
而原本在禦書房被自己兒子近乎告誡的說了一通的陳後,眼見得在蕭瑾萱這,她感覺簡直是更受屈辱。
怒急攻心之下,陳後不禁被氣得都連連咳嗽了起來,更是邁步就向昭陽宮外走去,顯然是一副沒臉繼續待下來的樣子。
眼見這一幕,適才確實因為春喜無禮挑釁舉動,而被勾起了火氣的蕭瑾萱,這會望著陳後那極為落寞蕭條的背影。
想起對方昔日對她的照拂,當即本就是外冷內熱性格的蕭瑾萱,不免還是有些不忍,因此當即她便快步將陳後的去路給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