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頭臨行前交給蕭瑾萱的這一小瓶藥水,就是當初他拿來給白術那個靈丹驗毒時所用的藥水。
當時丁老頭自己用時,都心疼的不得了,可這會他竟然願意將整瓶藥水都交給蕭瑾萱。
這也可以看出在丁一針心裏,他對蕭瑾萱這個徒弟究竟有多上心了。
而不管他們彼此囑咐多久,或者又是如何的不舍,終究還是要迎來分別的那一刻。
所以眼見得丁老頭駕著馬車,慢慢行駛出了成平城。
站在城門下的蕭瑾萱卻久久沒能收回視線,甚至連眼圈都微微有些泛紅起來了。
而生平麵對千軍萬馬都能談笑風生的周顯禦,若問他最怕的是什麼,那定然就是蕭瑾萱的眼淚了。
那一顆顆猶如珍珠般的淚珠,每每瞧著它們從蕭瑾萱的眼中滴落而下。
周顯禦就心疼的厲害,甚至會影響的他一整天也跟著悶悶不樂。
因此為了叫蕭瑾萱趕緊從這種分別的傷感裏緩和過來,如今出了皇宮,也不打算在顧忌那麼多的周顯禦,就拉了下蕭瑾萱的手說道:
“萱兒又不是生離死別,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愁善感了。走吧爺帶你去品茶賞菊如何,咱們就去聚德酒樓。那裏的雅間位置最好,從樓上往下俯視一瞧,就能將映月湖兩側的千萬秋菊盡收眼底。”
反正難得出宮一趟,原本的確不想出來的蕭瑾萱,如今在沿路叫賣熱鬧的街上走一走,她不禁覺得在後宮壓抑太久的心情仿佛都輕鬆了不少。
所以眼瞧著周顯禦已經想好去處了,蕭瑾萱也溫婉一笑的點頭同意下來,接著便一起步行向聚德酒樓走去。
邊往前走著,蕭瑾萱邊頗感興趣的向兩旁叫賣的小販攤位上看去。
當瞧見一個婦人的攤前擺放的都是各色荷包時,蕭瑾萱不禁忽然一笑,然後看向周顯禦說道:
“看見這荷包我才想起來要和你說,其實你這次去和夜瀛談判,我原本是想等你回來時,將自己親手繡的荷包送給你的。可顯禦你是知道我的,在女紅刺繡上我一向不甚精通。所以這繡繡拆拆下,直到現在也沒能將荷包弄好。要不我在這買上一個送你吧,省的到時我手藝粗糙,還要惹你笑話。”
眼瞧著蕭瑾萱話一說完,果然駐足要上攤位前去挑選荷包。
周顯禦見此,不禁輕拉起對方的手,邊叫蕭瑾萱跟著他繼續向前走,邊邪魅一笑的說道:
“難得瑾萱還有生疏不精的事情,說起來上次都是我不好,將出征時你送我的荷包給弄毀了,害的你竟還要勞神為我在做上一個。其實但凡是萱兒做的東西,爺沒有不喜歡的,而且在我眼裏也永遠是最好的。”
蕭瑾萱的性子平日裏少了那份強勢和果決的話,其實是極為溫婉安靜的,大笑嬉鬧的事情,向來在她身上都瞧不見。
所以也虧得周顯禦的性格張揚外向一些,不時講上一些趣聞笑話,故意去逗蕭瑾萱開心。
因此他們兩人這一動一靜間,才更顯相得益彰,極為的般配。
而並未過去多久,他們就來到了聚德酒樓門前,眼見得裏麵賓客滿座,生意極為的紅火,蕭瑾萱不禁頗為感慨的笑著說道:
“這聚德酒樓說起來我還是它的幕後東家呢,那會才來京師,帥府有老夫人刻意刁難,我連月錢都要被克扣難以領到。也虧得當初父親給我的這家酒樓生意極好,貼補了我不少銀兩。如今這酒樓外加之前我在京師置辦的產業,還有城外的幾處莊子田地。我想將它們都分配下,然後留給遙弟,文昕,白楚等人。畢竟我終有一日會離開這裏,而且一去可能在不會回來。我最記掛的便是身邊這些人了,多給他們留些家底,終究以後的生活也有個倚仗。”
蕭瑾萱身為聚德酒樓的幕後東家,所以這裏的掌櫃子,雖然接觸最多的人是文昕,可再不濟他也是識得蕭瑾萱的。
因此這會一見得這位本該在宮裏的娘娘竟然來了,哪怕對方披著鬥篷但他還是給瞧出來了。
當即掌櫃子不禁親自上前招呼,並將人引到了二樓最好的雅間。
這做生意的人本就腦筋靈活,更是懂得不該問的事情絕不能去開那個口。
所以哪怕掌櫃子頗為奇怪蕭瑾萱這位宮妃,為何會跟周顯禦這位京師親王一並過來。
但他還是在客氣的上完點心茶水後,就趕緊將雅間的門關上,並命人留守在二樓進口處,省的不開眼的人在進來打擾到貴客。
等到四周在無旁人,這會也在窗邊落了坐的周顯禦。
望著蕭瑾萱那平靜無波,正透過窗子向外凝望精致的側臉,他不禁接著兩人適才的話,繼續閑談的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