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地處南邊,所以冬季不見積雪,氣溫也遠比大周長平那邊,要回升的早。
所以一晃正月過去,二月來臨後,大氅披風甚至都無需穿了,也在無嚴寒的感覺。
而西子江不遠處,丁一針煉丹的茅廬,因為地處山野間,所以這一早的空氣,更是格外的神清氣爽。
本身就是醫者的丁老頭,他七十多歲一把年紀,但還如此硬朗,和他注重養生也分不開關係。
因此就見得他不但起的很早,而且在晨起時分,已經在草廬前的籬笆院內,伸腰踢腿打起了長壽拳。
等到一套功夫耍完,丁老頭紅光滿麵的運氣調息後,本該進草廬休息下的他,卻不住的向山野入口處望去。
看了半天眼瞧著山口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不禁長歎口氣,很是擔憂的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時,從草廬內出來的清虛真人,在笑著拍了拍丁老頭的肩膀後,出言打趣的說道:
“一月之期還有九日才到,我早就說過,那西太子是瑾萱的命中貴人,所以他一定會把涅槃蓮帶回來的,老鬼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聽完這話,丁老頭非但沒心情轉好,而是皺起了眉頭。
“老神棍你和我說句實話,難道瑾萱和顯禦今生真的注定有緣無分,若這兩人在一起的話,後果會是什麼。你或許沒有感觸,但我在大周待過一段時間。這兩個孩子有多不容易,老夫是看得清清楚楚,我是打心裏替他們覺得可惜。”
清虛老道聞言,平靜無波的麵容上,難得也透出了一絲無奈:
“無量天尊,丁老鬼你要知道天意難違的道理。顯禦是我唯一的弟子,若能成全他,我這做師傅的必然鼎力相助。但他們二人不是良緣而是劫數,你若不信我今晚帶你夜觀天象,到時冒著泄露天機的危險,我在細細將其中緣由講給你聽。”
有些事情清虛能同丁老頭講,但像蕭瑾萱本是已死之人,這種篡天改命的事情,他利用八卦易經推演出來,卻是一個字也不能泄露的。
而在丁老頭坐在籬笆院裏,靜等皇甫澈帶著涅槃蓮歸來,一坐又是一整天後。
眼瞧著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在草廬內打坐靜修了一天的清虛真人便走了出來。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貧道本該閉關參透生死,卻為了顯禦瑾萱這兩個孩子,不得不走出山林,費心為他們籌劃避凶。丁老鬼今晚我便將他們兩人的命格說與你聽,然後咱們二人,在相商如何幫他們度過劫數。”
話一說完,就見清虛伸出手指,向天上聚攏頗近的三顆星星指去。
“丁老鬼看見這三顆星,位於中間那顆晦暗卻透著微弱紅暈的星星了嗎。那顆便是代表瑾萱的鳳星。”
丁老頭不懂星象玄學,可是他在外行,那也清楚鳳星代表的含義是什麼,那可是一國皇後,位居中宮的象征。
雖然丁老頭一直覺得蕭瑾萱這個徒弟,的確是少有的奇女子,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有皇後命格的人。
而這皇後向來自然隻有帝王星能夠匹配,想到這丁一針心裏一沉,有些擔憂的趕緊問道:
“老神棍,那你徒弟周顯禦呢,他雖然不是皇帝,但也是皇家中人,勉強也能與鳳星相匹配吧。”
清虛真人聽得這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然後便指向了三顆星中,最皎潔明亮的那顆說道:
“顯禦不是帝王星,而是蛟龍命格。你仔細看就會瞧見他這顆星雖亮,但外麵卻被黑色雲霧繚繞,此乃煞氣捧星之相。所以我這徒兒生就主殺伐,蛟龍出定山河,可卻沒有皇帝命。”
對星象完全一竅不通的丁老頭,聞聽得周顯禦是蛟龍命格,當即他不禁趕緊說道:
“蛟龍也是龍,和鳳星正好般配。我說清虛老道,你那些本事都哪去了,就不能幫幫這倆孩子。反正都是龍,這又有什麼區別。”
對於丁老頭這有點胡攪蠻纏的說法,清虛真人隻是笑笑,好脾氣的繼續說道:
“所謂蛟其狀如蛇,千年方可化龍。丁老鬼而你也該更清楚一點,這飛鳥尤其是猛禽和蛇之間,向來都是水火不容的,何況是百鳥之王的鳳凰。所以這鳳星與蛟星之間相克,兩者必有一個死去,另外那個才能青雲直上,如日中天。”
這一解釋丁老頭也算聽明白了,反正蕭瑾萱與周顯禦之間,就是沒法在一起,否則便要多災多難,甚至鬧出人命。
雖然對於這個結果,丁老頭聽的心裏堵得慌,但清虛真人在玄學上的造詣,卻又叫他不得不信。
“那皇甫澈那小子呢,你老說他是瑾萱的貴人,老神棍你可別告訴我,那個病怏怏的西太子,會是帝王星轉世下凡,與我徒兒才是今生的良伴,天造地設的一對。”
丁老頭這本是賭氣的話一說完,卻不想清虛真人到認同的點點頭,然後神情鄭重的一指鳳星旁的第三顆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