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清風茶噴了坐在他對麵的蒼鷹一臉。
衛長臨一口粗茶,直接噎在嗓子眼裏。
眾人:……!!!!什麼鬼!
不誠想,這看起來慈眉善目,進退有度的老婆婆卻是……腦洞如此清奇,不禁叫人懷疑這四國之內流傳的各種話本子……是不是荼毒得太狠了。
好說歹說才解釋清楚,叫老婆婆相信了他們隻是來尋朋友的,聽聞朋友受傷,連夜趕過來救治的。
老婆婆才將信將疑地妥協了,提著煤油燈,扶著老舊的樓梯扶手,對六月道,“姑娘你跟老婆子來吧。”
六月無聲地跟上。
樓下,一名壯實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身形高大,麵容微黑,從額角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將原本看著挺英俊的麵容看起來十分凶煞可怖。
衛長臨在他走來時,便留意到他,雖說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看起來就是一個幫工的模樣,但他走路間,背脊筆直,腳下輕盈,是個練家子。
最重要的是,這人給衛長臨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客官,你們要的酒菜。請慢用。”衛長臨微抬手,將帽簷往上拉了些,視線收回,下一瞬,那臉上一道刀疤的男子沉默地將托盤上的菜肴、酒一一放置下來。
他的聲音醇厚低沉,沒有什麼起伏,不像是普通的幫工,氣質不對。
視線微下移,衛長臨敏銳地看到,男子右手虎口上的繭子,這是——習武之人,且是個用劍的。
眼睛微眯,一個看起來不普通的習武之人,且不似江湖人氣息的青年男子,怎麼會跑到這麼一個荒僻的客棧當小二?
小二?他是店小二不成?
衛長臨心中存疑,麵上卻淡然地噙著笑,待男子將菜都擺好,才裝似不經意地問他,“這位小哥,是這家客棧老人家的……?”
停頓,剩下的意思就是等著男子解答。
男子單手拿著托盤,身形筆直,聞言眼睛眨了下,麵上沒多少表情,“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這裏的幫工。”
說完便立在那,似乎要轉身就走。
這時,老板從廚房出來,笑嗬嗬地對衛長臨道,“公子啊,小老兒年紀大了,這做菜的水平不高,您將就著先用哈,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再盡管提!”
而後看了眼一旁杵著的男子,忙招手,“誒大力啊,我廚房還有一條魚沒殺,你去處理下吧!”
被老人喚作“大力”的刀疤男子眼瞼微動,沒有什麼多餘表情地“嗯”了聲,然後朝廚房走去。
衛長臨目光若有所思地望過去,直到大力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才慢慢收回。
“老人家,方才那位是你們請來的幫工?”衛長臨看了眼麵前尋常卻看著不錯的小菜,似無意地好奇問了一句。
豈料,老板並不奇怪他會問起,笑道,“公子不是第一個這麼問的了,小老兒也知道,大力這孩子,長得是有些嚇人,但是公子別見怪,他就是生得不大好看加上是個悶葫蘆不愛說話些,但這心腸極好的,這孩子啊,當年被小老兒和老婆子上山挖野菜的時候撿回來,那時候啊,渾身的傷,醒來啊也不記得任何事了。小老兒見他可憐,便與老婆子留下他,給他取個名字,讓他在店裏幫幫忙。還別說,這孩子真是個不錯的,勤奮又忠厚,砍柴挑水這些活兒,小老兒和老婆子早就幹不動了,多虧了他!哎,不小心又說了這麼多……公子別覺得小老兒聒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