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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進來。”
門推開,六月端著一碗藥,施施然走進來,淡淡地將藥碗放下,自己尋了個舒適的椅子坐下,單手支著下巴,麵上無波無瀾,道,“你不能死。”
“……”七月眼角一抽,有些怪異地看向六月,仿佛自己看到了奇奇怪怪的生物——講道理,要不是這麼一本正經的表情,沉著冷靜的語調,她都要懷疑六月是不是在煽情了。
那就真的嚇人了,老鐵。
“咳。”七月此時麵上還是偏紫色的,但是六月給她施過針後,這些紫便會慢慢褪下,她倒是已經習慣了現在這副鬼樣子,在屋裏,在熟人麵前也不戴麵紗了。
六月聽她故作咳嗽卻一直不說話有半天了,直到半天七月才微垂了下眼睫,聲音微沉下來,“你這是又來逼我放棄神功的?”
冷淡地瞥了眼七月蒼白無血色的唇,六月嗤笑,“逼你?你自個兒想死,我為什麼要攔著?”
她神醫後人,對她這個毒穀的叛徒百般忍讓,現在想救人,對方還不給她這個機會……她以為她六月是流水打的麼,想請就請,不想就擱一邊?
“那你來做什麼,看我什麼時候死?”七月擁著被子,雖唇色發白,但氣色看著要好幾分,如若不是她這可怖的紫色的臉,倒是瞧著與常人無異了。
六月斜睨了一眼擱置一旁的藥碗,見還冒著熱氣才不動聲色地收回餘光。語氣平靜,“禍害遺千年,你現在可不能死。”
見七月張嘴似乎就要問“為什麼”,六月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接著道,“主子的救命藥你沒帶回來,還將自己折騰得快死了,你說,你對得起她的信任麼?”
這話,叫原先還一副將生死置身事外的七月,一瞬變了臉色。她緊緊抿了抿唇,眸光閃爍,“我……辦事不利,有愧於主子的交托。”
主子將攸關性命的事交給了她,她卻……沒完成任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可問題是,靈藥攸關主子生死,她卻給辦砸了。
想到這,七月雖沒多大反應表現出來,但緊抿的唇,暴露了一切。
十三門的人,對於生死雖不說看淡了,但經曆過,都從閻王爺那走過一遭,要說怕,也是不怕的。這也是七月為何寧可毒發身亡也不願意棄了她多年苦心修煉的神功。
隻是,比這些都重要的,是雲玖的命令。
十三門,對雲玖已經是深入骨髓的忠誠。
“眼下主子被擄走,夜國天冷地凍,她的寒毒極容易發作,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是這個時候抱著你這一身害人的神功含笑而終,還是留著一條命隨我們去救主子。”
似覺得自己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六月起身,臨走前,淡淡地囑咐了聲,“藥記得趁熱喝。”
然後走出房間,將門順手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