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雨停了,衛長臨等人本是立即動身的,但七月的毒還沒解開,便不得不多耽擱。
這所謂的解毒,便是放血,換新血液。
六月話一出,便引來眾人的唏噓,這換血之法不是沒有聽說過。卻是第一次,有人要用。
“你們放心,我有把握,隻是——需要有人放血。”六月掃過眾人,麵色微微斂了斂。
“用我的吧!”
就在眾人怔愣之際,趙霽卻挺身而出,握了握拳頭,露出自己的胳膊,“我身體強壯,血多的是,你要多少,來吧!”
眾人眼神微妙地看向他,有幾個甚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六月斜睨了他一眼,諷刺一句,“我還沒說完,七月這門邪功練了太久,渾身的血都帶有劇毒,若是想要根治,必須換掉所有的毒血……你確定你能支撐她渾身的血液?”
隻怕還沒救活七月,趙霽便先成了幹巴巴的人肉幹了。
六月說話一針見血,且毫不留情麵,趙霽被她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時間有些怔愣。
“這裏這麼多人,每人貢獻一點不就得了?”十二月單手撐著下巴,手指擺玩著茶杯,聳聳肩語氣輕鬆。
六月沉默,半晌才凝眉道,“主子曾與我說過,人與人之間存在血型相同和不同的區別……有些人的血型相同,有的人血型卻不同——我從未試過換血之法,隻怕……”
血型?
眾人不免疑惑,主子居然還懂血型之說——而更重要的,是六月的言下之意。
“那就用我一個人的!”趙霽見眾人沉默,不禁擼起袖子,“我也懂得醫術!我們一起給七月試,如果我的血不能與她相融,二月那麼多手下,總有匹配的!”
七月的毒不能再耽擱了!
趙霽心中暗道。
“你們兩個身懷醫術的大夫,加我這個毒穀的天才,還怕救不了我?”
這時,七月從樓上慢悠悠走下來,臉上蒙著麵紗,顯然是聽到了方才眾人糾結的討論,雙手抱著手臂,語氣懶怠而隨性。
仿佛談論著別人的生死。
眾人一時沉默。
六月看向她,微抿了下唇角,才認真地問道,“你確定要換血了?”
起初,讓七月放棄修煉這門隨時都會要了她性命的邪功,她完全不為所動。現在……換血之法很有可能存在風險,雖她有信心能治好七月。卻不代表別人會相信。
“你不是神醫麼?”七月挑了下眉梢,像是覺著六月這話有些好笑,“一個神醫,一個……醫術勉勉強強的小白臉,加上我這個毒穀最有天賦的奇才,怎麼想都不會有問題。”
她話音一落,趙霽卻是抓錯重點,氣鼓鼓地罵道,“說什麼呢,小爺是真爺們漢子,什麼小白臉,你個臭女人!”
七月懶得理他,隻定睛看向六月,“早些吧,你既說服我放棄神功,便要對我這條命,這張臉負責到底。”
“嗯。”見七月雖不說明,但眼裏是全然的信任,六月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微微握緊雙手,充滿了鬥誌,鄭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