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修中箭,倒地身亡。南詔兵見主將一死,立刻亂成一團。
北漠兵歡呼雷動,蜂擁而上,或高豎雲梯搶登,或猛推撞車衝門。已經有北漠兵強登上了城牆,揮舞著大刀砍向南詔守兵,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兩軍接兵,帶火的箭矢如星雨飛來,血腥味立刻彌漫開來。
周澤策馬飛奔到蕭昊天身邊:“王爺,城門馬上開了,入城吧!”
蕭昊天鳳眼微眯,雙腿輕輕一夾馬腹,等待的正不耐煩的黑金歡快地向前竄了出去。蕭昊天和周澤的戰馬從北漠兵陣中縱馬衝出,直奔城門而去。
城門剛被北漠軍的用撞車撞開,雙方士兵正攪在一起,蕭昊天頭戴帽盔,身披鎖子甲。黑金馬,好似蛟龍入海,亮銀槍,猶如風舞梨花。渾身穿黑,遍體戎裝。馬似掀天狂獸,人如立地金剛。槍來處,人人命喪;馬到時,個個身亡。
片刻功夫他便挑翻了幾十名南詔兵。南詔士兵在蕭昊天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下,腹腔被冰冷的長槍刺穿,血順著槍頭上的血槽咕咕流出,蕭昊天反手一帶,槍尖從南詔兵體內拔出,帶著破碎的內髒。
周澤見蕭昊天殺的興起,也揮舞著長刀和親衛兵一起護在蕭昊天身側殺起來,一行幾十騎竟然衝在北漠軍前殺入了甘寧府城內。
淩東舞在穆紫城的保護下,連滾帶爬的下了城牆,盡量的躲在安全的地方,突然看見腳下一個南詔兵血淋淋的肚腸流出身體,兩隻眼睛像死魚一樣凸出來,滴著鮮血,死死盯著她,她駭在那裏,忽然身邊一顆北漠兵的頭顱飛了出去,原來是一個北漠兵正要砍向她,被護著她的穆紫城一刀砍死,穆紫城拉著她向外拚殺。
亡命逃跑時淩東舞偶一回頭,竟然看見不遠處渾身浴血,如同修羅神將下界的蕭昊天,他的四周仿佛圍著一圈可怕的地獄之火,與他身上的黑色鎧甲,長槍融為一體,映著血光火光的鷙猛眸子,帶著霸絕天下,所向無敵的興奮和驕傲。
此刻的蕭昊天與淩東舞一向熟悉的他,時而冷傲沉穩,時而華貴凜冽都截然不同,也許這樣驍勇狂野的蕭昊天,才是真正的令南詔、西域軍聞風喪膽的北漠鎮南王!
蕭昊天砍殺了大半時,滿意的一收長槍, “傳令下去,攻入城的北漠兵,今日不論軍紀自行放鬆,其餘均在城外布陣駐營。”說完縱馬而去,身後的親衛隊也急忙跟了上去。
威風凜凜生殺予奪的北漠鎮南王蕭昊天往南,惶惶如喪家之犬疲於奔命的淩東舞往北,二人擦肩而過!
蕭昊天一回頭-----
蕭昊天無意中的一個回眸,感覺遠處一道身影甚是熟悉,但想要細看時,已經被亂哄哄戰做一團的士兵隔開,心中黯然,一定是自己這些日子來朝思慕想的看花了眼!
蕭昊天雖然沒有明說屠城,可剛才那句話傳達下去,和屠城有沒有分別。甘寧府立刻陷入一片人間地獄中,點點火光在城中各處閃耀,北漠士兵的笑罵聲,南詔百姓的哭喊聲、尖叫聲在城中此起彼伏,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
人們哭著喊著,慌張地奔跑著。街頭的人跑向街尾,街尾的人又湧向街頭。城中到處著火,有北漠兵放的,有被南詔兵火箭點著的,也有市中混混趁機趁火打劫搶劫城中富戶。沒有人知道何處才是生路,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還活著……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妹妹,你害怕嗎?”黑暗中,穆紫城的聲音就在淩東舞的耳邊,他溫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括,分散了淩東舞對於死亡的注意力,她抬起頭,黑暗中他晶亮的眼睛仿佛如黑寶石一般的黑眼珠,熠熠生輝地映著她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