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天是真的病了,像鐵人一樣的蕭昊天真的倒下了。
那天蕭昊天在淩東舞化為灰燼的囚室外吐血昏倒後,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急忙抬回大帳,周澤聽說蕭昊天在火場上吐血昏倒趕來時,軍醫官正在為蕭昊天把脈,結果是氣血逆行,急火攻心,傷心急痛過甚,所以血不歸心……
周澤聽醫官這麼說,腸子都要悔青了,他眼見這些天蕭昊天對淩東舞冷言冷語,倍加虐待,他真的以為蕭昊天不在乎淩東舞了,而淩東舞又哭嚎著說蕭昊天要讓她做營妓,他也就當成是真的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淩東舞被蕭昊天這樣折磨,他不能看著自己心中如花一般的姑娘被糟蹋做營妓,於是他想辦法放走了淩東舞,為了不留後患,他故意在那裏製造了一場火災,他想既然蕭昊天不喜歡淩丫頭了,燒死就燒死吧!
但他沒想到蕭昊天對淩東舞是在乎的,如此的在乎,因為淩東舞的死,急火攻心口吐鮮血,周澤是後悔了,他不該放走淩東舞,不該傷了蕭昊天的心,傷了蕭昊天的身體!
周澤站在床邊,想把事情解釋給蕭昊天聽,但蕭昊天剛有些清醒,外麵就下起大雨來,蕭昊天立刻痛苦得全身痙攣,手腳顫抖,拚命地抓著自己的胸口,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蕭昊天十四歲開始上戰場,十六年來征戰沙場,身上舊日所受的新傷老傷無計其數,很多都是沒有痊愈,日積月累之下,便常常會在陰雨連綿的日子發作。這種老傷,極不容易痊愈,雖然不致於要命,但是,發作時間長,尤其是陰雨連綿的日子,更會引發舊疾,深入骨髓地折磨和疼痛。
往日下雨天,蕭昊天可以靠著自己渾厚的功力,運氣護體,但今日他人在昏迷中,沒有元氣護體,舊疾立刻如瘟疫般在他身體裏蔓延開。
醫官急忙掀開蕭昊天身上的袍子,除了胸口外,隻見他的腿上,胸口,後背,肩頭,到處都是累累的舊日傷痕,有些隻是留下了醜陋的疤痕,有些卻變成了固瘤陳疾,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清除。
醫官取來器械、熱水,貼身侍衛也將蕭昊天常用的藥物放在一邊,醫官要蕭昊天身邊武功高強的人點了他渾身的幾處要穴,拿著把鋒利的小刀子放在火上炙烤了一會兒,慢慢地將他抓扯過後的汙痕和舊傷口上的血跡刮得幹幹淨淨。
每刮一下,蕭昊天的身子就猛烈顫抖一下,如一隻野獸要掙脫鏈子躥起來噬人一樣,周澤在旁邊看著,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連指甲嵌進肉裏都不覺得,原來外表威風凜凜的鎮南王,取得的成就要付出這麼多外人不知道的痛苦和折磨,都是自己放走了淩東舞,讓大哥傷心難過,使得大哥在下雨天不能運功抵抗傷痛。
醫官將蕭昊天身上的汙痕刮淨後,立刻拿了藥粉給他敷上,包紮好,這時他已經不再掙紮,整個人虛脫得幾乎要立刻死去,旁邊的侍衛拿了塊帕子,將他臉上豆大的汗珠擦得幹幹淨淨。。
蕭昊天躺在床上,麵色慘白,雙眼緊閉,汙痕刮淨了,但身上的痛楚還沒消失,不一會兒又疼的湧出豆大的汗珠來,旁邊的侍衛又急忙用帕子為他擦去,如此折騰,幾乎到了天亮。
被病痛折騰了一個晚上的蕭昊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個白天,直到太陽西落才有些清醒過來,身邊的貼身侍衛服侍他喝了一些清粥,但他仍然麵色冷清,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周澤知道自己必須馬上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蕭昊天,撓著頭,慢慢的蹭到蕭昊天的身邊,蕭昊天太了解周澤了,一見他這個樣子,便先開口問道:“你又闖禍了?”氣息很是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