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別怕 本王來了(2 / 2)

“你們先不要驚動她,聽本王的安排。”夏文玄俯身對身前人小聲又說了一席話,侍衛心領神會,立刻去著手安排。

夏文玄見侍衛退下,一個人走到窗前,看著滿園的花紅柳綠,蜜蜂嚶嚶嗡嗡地在林間穿梭,熱鬧非凡。石榴花開得極好,襯著那碧油油的葉子,一陣風過,吹得那一樹繁花亂紅成陣,因窗子開著,幾瓣殷紅如血的花瓣零亂的落在書案上,他信手拿起一片花瓣,忽然想起淩東舞那如花般的嬌顏,心中大慟,舉目向庭中望去,隻見滿目皆是那殷紅繁花,灼痛人的視線。

穆紫城的死,他是有責任的。

夏文玄微閉雙目,回想往事。

今年過了除夕,他的哥哥,南詔皇帝因為縱欲過度,終於累得倒在龍床上,而他暗中安排太醫給南詔皇帝配製了大量的回春藥,結果南詔皇帝貪得無厭,誤食過多,終於精力耗盡,苟延殘喘的病倒拖延時間。

皇位,即將成為一個空缺,皇帝無子,隻有幾個女兒。有資格獲得這個皇位的是他夏文玄,但有能力獲得這個皇位的是手握重兵的宋丞相。

空虛的皇位,讓夏文玄和宋丞相開始明爭暗鬥,朝堂上兩派的針鋒相對,大臣私下的爾虞我詐……劍拔弩張,朝臣驚顫。

夏文玄不想自己失去這個當上皇帝的機會,宋丞相也想問鼎九五之尊,皇帝的重病,將二人暗地裏的針鋒相對,變成了明目張膽的你爭我奪。

終於有一天,兩人矛盾激化,在金鑾殿上互不相讓的爭吵起來。

兩日後,二人又在京城最有名的,最豪華的“攬雲居”狹路相逢,夏文玄正在品評新樂,滿室溫香,京城第一花魁嬌嬌歌喉如珠的在他麵前淺唱低吟,正是說不盡的風光旖旎。此時聽隨從奏報宋丞相也來了,也要嬌嬌過去,夏文玄不由眉頭輕皺,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解決,嘴角扯起微笑,站起身,來到走廊,正趕上宋丞相要進隔壁的房間,開口相邀道:“宋丞相,相請不偶遇,不如請進來一起賞樂如何?”

“杏花拂麵訴春到,蓮動蟬鳴迎夏來。夜半霜寒菊露靨,暗香伴雪自在開……”嬌嬌唱得曲調柔媚,如夢似幻,舞姿極柔,便如隨風之柳,隨著餘音嫋嫋,旋得定了,臂間輕縷緩紗如雲,紛揚鋪展開去,終於鋪成一朵極豔的花朵,盈盈一張玉麵,便如花中嬌蕊,襯得一雙明眸善睞,目光流轉。

“今日難得和丞相大人在此相遇,一定要盡興而歸,來人啊,叫他們將好酒取出來,今日咱們不醉不歸。”夏文玄朗聲說道。

宋丞相微微一笑:“王爺盛情,卻之不恭。”

宋丞相和夏文玄的酒量都是極好,一壇陳釀喝去了一半,兩人依舊看不出半分醉意來。夏文玄和宋丞相一開始都各懷鬼胎的漫口談些風月之事,議論誰家王公調教的歌伎出色,誰家的絲弦班子好。

夏文玄打量了宋丞相兩眼,忽然道:“丞相,嬌嬌如此秒人,不如我將他贖身,送往丞相府如何。”

宋丞相一聽,急忙連連搖頭,他的愛妾胡阿美已經被淩東舞出使北漠時帶了回來,她嫉妒成性,怎麼會容許他在接個花魁回府。

夏文玄點頭道:“丞相也是個忙人,咱們今天就明人不說暗話,把事情說開吧。“

此話正說到宋丞相心裏,“好,我也正有話想個王爺說。”語氣間已經有了嚴肅的意味。

夏文玄揮一揮手,房中歌伎諸人瞬時退得幹幹淨淨,他端起杯來,忽然喟歎:“丞相,皇帝的時日恐怕不多了!”

宋丞相一雙狡詐的眼睛幾乎看不清是何種神情,點頭道:“是。”

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他們同殿稱臣多年,又是對手關係,早已經把彼此琢磨的透徹見底,今天盡管都沒有把話說透,但要說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

天上升起彎月,如半塊殘玦,輝光清冷,隱隱透出青白的玉色,在燭光裏流淌不定。

夏文玄眼中仿佛映著萬點銀光,變幻莫測,聲音清冷的說道:“丞相,如果咱們二人在這樣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南詔國連年征戰,已經國勢虛弱,北麵有北漠虎視眈眈,西麵有匈奴不斷侵襲,咱們如此爭鬥下去,誰都撿不到便宜,到時候隻會讓北漠或者匈奴平白撿了便宜去。”

宋丞相用手指摩挲著酒杯,杯中酒色如銀,隱約帶著芬冽的香氣,他開口說道:“依王爺的意思想怎麼樣呢?”

夏文玄淺啜一口酒,道:“自然是咱們連起手來,同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