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一抬頭看見蕭昊天回來了,高興的說:“王爺,你回來了,快來看我教玉樹寫的字!”
蕭昊天將玉樹抱起,摸摸他粉雕玉琢可愛的小臉,大聲問:“兒子,今日有沒有聽娘親的話?”
“當然聽話了,娘親的字那麼難認,我都學了……”
蕭昊天被逗得哈哈大笑,淩東舞嘟起嘴鼓著腮幫子瞪視著他們父子兩個,蕭昊天隻好忍了笑,低頭看桌子上放著的兩張紙,指著一張寫的東倒西歪的紙說:“兒子,以後寫字要端正坐的姿勢,不然字寫出來也是倒著的!”
這回輪到小玉樹嘟起嘴巴,用小小的聲音抗議的說道:“這張倒著的是娘親寫的!”
這次淩東舞一個沒憋住,先笑了起來,隨後蕭昊天和小玉樹也笑起來,身邊的水悠悠和下人們都知道淩東舞生性隨和,都跟著笑起來。
蕭昊天看著淩東舞幸福平和的笑容,心情在一瞬間快樂的出奇,曾經這都是自己想象中的,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那麼遙遠,雖然他有過很多擅長琴棋書畫的美女侍妾,如南詔國的公主夏茗錦,如琴棋書畫皆精通的小回國公主晴香,但是從未有任何女子帶給他這樣的的感覺。今天才發現,自己從前所盼望的生活,原來,都隻是淩東舞看向自己看時的一個溫柔的笑容,他隻覺得這個時候成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嬌妻幼子圍繞身邊,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
羅研歌此刻站在遠處,聽著這笑聲,又是氣憤又是嫉妒。往日,即使她恨得牙根直癢癢,還是能壓抑住那種嫉妒。可是今日,她聽著那歡愉的笑聲,如同要瘋了一般,淩東舞是玉樹的娘親,就代表著即將成為這個府上的大夫人,到時候還哪裏有她的立足之地。
不行,她一定要盡快的除掉淩東舞,包括那個礙眼的小孽種,此時的羅研歌心境完全處於一種孤注一擲的狀態,她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帶著貼身的侍女往回走,輕聲的吩咐:“……盡快的去通知我阿爹,辦好這件事情……”
孩子從來都是父母之間最好的紐帶,蕭昊天和淩東舞之間因為小玉樹的突然存在,關係不覺的緩和友好了很多,誰也不去提那天早晨的爭執和在之前發生的不愉快。
晚上兩人將玉樹送回自己的房間,一起往他們居住的院子裏麵走,天上月亮又圓又大,繁星如織,光華四射。
淩東舞感覺到蕭昊天的氣息拂在耳邊,溫熱撩人,她不動聲色地和他拉開一些距離,躊躇的問道:“這些天都沒有看見周澤,你和他還好吧!”
“怎麼,你是關心我,還是在關心他?”
淩東舞抬頭望進他幽藍的眼睛裏柔情似水,在星空之下熠熠生輝,她急忙低下頭,他卻輕抬起她的下頜,讓她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竟然帶著一絲無奈的悲傷,聲音暗啞惆悵的說道:“淩丫頭,我和周澤之間你隻能選一個的!”
“你想什麼呢?”淩東舞揮手將蕭昊天抓著自己下頜的手打開,隨著臉皮都一抽的一抽,眼裏冒著火,氣惱的說道:“我早說過了,周澤是我的哥們兒,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你知道吧!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蕭昊天見她這副模樣,反倒開心的笑了,淩東舞從來沒見過他笑的這麼好看,他舒展眉心,側著頭含笑看著她。此時已是萬籟俱靜,無限清輝映著蕭昊天的藍瞳,俞發顯得他如天人下凡,俊美的得那樣朦朧,那般無懈可擊。
淩東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辯解無疑等同於在向蕭昊天表白,自己隻選擇他。她隻感覺到又羞又氣,一跺腳,率先跑回屋裏。
一池煙霧繚繞,淩東舞把自己泡在溫暖的浴池裏,仰頭靠在池邊,閉眼養神。迷迷糊糊中,眼前迷霧般的波濤起起伏伏,有時那霧是白茫茫的一片,有時卻又血紅陰森,但其中總是有一個挺拔的背影對著她,她仿佛知道那個人是誰,一直喊一直追卻怎麼也追不上,渾渾噩噩中,直到聲嘶力竭,被黑暗的波濤吞沒……
“姑娘,淩姑娘,你洗好了嗎?”水悠悠隔著嵌粉彩瓷板曲屏風,急切的在外麵呼喊著,淩東舞洗澡的時候不準侍女在旁邊伺候,也不準人隨便的進去,但這次,她洗的時間也太長了,大約有半個時辰了,水悠悠擔心她在浴室裏麵睡著了,在溺了水。
淩東舞在水悠悠的呼喚中,忽悠一下子醒了過來,原來又是一個夢,她虛弱的對屏風外麵的水悠悠說:“我沒事,馬上出來!”
時光交錯,消磨不了記憶中那一抹身影;流年似水,揮之不去的竟是情愫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