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新手的悲哀。
“既然從這裏開始,就從這裏結束吧。”她站了起來,向我亮了亮她手裏的房間卡。
“你,你想幹什麼?”我驚慌失措地問。
李維像個惡魔一樣將身體傾向我,告訴我:“我要讓你看看,你究竟毀掉了誰。”
我茫茫呆呆地跟著李維上了飯店的房間。
這不是個什麼豪華飯店,隻是個比旅館好一些的大招待所,想王銘還是學生的時候肯定沒什麼錢,能帶李維來這裏已經不錯了。
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的,雙人的席夢思上鋪著純白色的床單,黑灰色的毯子被整齊地折疊在床頭,似在等著它今晚的住客,或許它今晚等不到它的住客。
李維站在房間中央環顧四周,臉上似在笑,又似要哭,她抬起頭對我說道:“林溪,你真是個奇跡。”
她這樣說。
“我想過的最理想的狀態就是我和他們其中一個結婚,另外一個也會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但是我會偶爾和他見見麵——純粹地見麵,結婚是我的底線,我不會再越軌。所以當我知道紀洲跟你在一起並且打算跟你結婚的時候,雖然我的心死掉一樣地疼……那天跟陳紀洲見麵的時候,我說了祝福你們……祝福你們?真是可笑!”
她這樣笑。
“但是那天你和王銘呢?你們都幹了什麼?!”她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怒吼著,那眼神像發怒的母獅子似要把我撕成碎片。
她是要說“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好心忍痛分了一個男人給你,你竟然貪得無厭地想要把兩個男人都霸占?!”她是這樣的意思。
“現在的你是不是很清楚同時愛上兩個男人的痛苦了?是不是?!——”
“……好受嗎?陳紀洲說愛你的時候,王銘說愛你的時候在你心裏是不是很得意?很得意吧?我從李維手裏搶到了兩個男人,她把他們當作所有物當作玩物,這下不行了吧?”李維的眼裏泛起了淚光,很快凝聚成珠,順著她粉嫩的臉頰滑落,“不可以……他不可以愛上別人,怎麼可以?不可以!”她叫喊著。
猝不及防,李維反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你這個賤人!你不要臉,愛一個還不夠嗎?為什麼那麼貪心,為什麼那麼貪心?!”
一巴掌似乎遠遠不能消弭她的怒氣,她開始正手反手左右開弓地打我,邊打邊罵:“你這個賤人,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勾引他們你玩弄他們,你把他們當作能隨意擺布的棋子,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要臉的裱子!裱子……”
她將我推倒在地,騎坐在我身上,手依然在我臉上扇著耳光,隻是因為剛才發瘋似地打我,現在那力氣已經小了很多了。但是對於左右臉頰已經腫起到嚇人地步的我來說,這力道依然叫我疼得撕心裂肺。
兩隻手臂被對方的膝蓋很有技巧壓住手腕的脈搏壓在身體兩側動彈不得,下身也被似乎變得千斤重的屁股死死壓住翻不了身。腦子裏一閃一閃地竟然是——星光熠熠。耳邊的辱罵一字一句卻都很清楚傳到了我的中樞神經,可是那聽起來像是在罵別人一樣。
李維打的是我,罵的,卻也是她自己。
我這時才發現,她也不是什麼高手,也不過是個輸不起的賭家。
眼皮漸漸變得沉重,意識也漸漸下沉,就快要沉到深淵的時候,突然聽到她說著:
“嗬嗬……林溪,你得不到他了,他永遠是我的了,他在我的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