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1 / 2)

撒上辛香料的烤山羊肉,香到幾乎引出了全村人的饞蟲。

莫家來了好多不速之客,遠親近鄰的都圍坐在莫家院內的篝火旁,相互分享著彼此帶來的美酒佳釀和糕餅飯團,熱鬧非凡。

莫語與兩個嫂嫂忙完後,也被叫道了篝火旁一起食用——鄉下地方,規矩沒那麼嚴肅,何況這還是過年期間,女人上桌也是應當。

莫父獵到的山羊雖大,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為了讓丈夫嚐到正宗的甲山烤羊,莫語悄悄地切下好大一塊羊腿肉,趁丈夫、父親他們聊天時,細細切成小塊,沾上香料放到他和父親的手邊。

女兒這舉動做父親的在一旁看得相當清楚,也明白她的小私心,看來這丫頭確實是喜歡這夫婿,沒嫁錯人。

“想吃自己切。”莫語忍不住敲掉小弟伸過來偷食的爪子,“吃了那麼多,還要搶別人的!”

莫駿撇撇嘴,自己伸手往烤架上切羊肉去。

“李校尉——來,喝一碗!”那個衣衫襤褸的方老頭端過半碗酒到李政然麵前,那髒汙的拇指甚至還伸在杯子裏。

莫父擔心女婿會嫌棄,但李政然看都沒看,接過酒便一飲而盡。

“好酒量,不愧是黑騎營裏出來的人。”眼眸中帶著讚賞,同時又有些滄桑的悲愴。

李政然迷惑於這老者眼裏的悲愴,同時也注意到了他拇指和食指間的黑印子——那應該是厚繭的殘留,這人是行伍之人,而且擅用槍戟,因為一般的農人、勞作者不會呈現這種繭印——食指上的黑印比拇指略厚、略深、

方老頭在發現李政然在觀察他的雙手後,忽而一笑,渾濁的眼珠被火光映出一抹光亮——

“驅狼三十二——”方老頭忽而大喝一聲,嚇得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除了李政然!

李政然表情驚訝,因為除了真正的黑騎將士,沒人能說出營裏的驅狼槍式,這老者什麼人?

他正疑惑著,那方老頭已經一躍而起,順腳踢起兩根柴火棍,一根給自己,一根扔給李政然。

木棍在距離李政然麵門前半尺處被緊緊握住。

一見李政然接住了木棍,那方老頭二話不說,橫棍就一棒打下來,李政然不得不被迫應戰。

二人這一動手,把篝火邊的鄉鄰們都給弄懵了——怎麼打起來了?

莫父見狀想起身過來勸架,卻聽李政然一聲厲喝,“寧兒,別讓父親過來!”

“好小子,還有空顧別人,看來還沒逼出你的真本事。”那姓方的老頭如此道。

也奇怪了,這方老頭看起來瘦弱不堪,揮棍的力道卻相當大,隻聽棍風呼呼掃過,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李政然果然再沒辦法顧忌其他,在老頭棍棍致命的逼迫下,他不得使出全力應對。

這不像簡單的比試,因為兩人招招都是照著對方死穴而去,稍微會點拳腳的人都看得出來,所以眾人才啞口無言——他們倆難道是世仇?!

如此抵死的對決在兩棍相撞斷裂後方才停下,兩人的收勢是——鉗住彼此的喉頭,姿勢神奇地一致。

“敢問前輩何處來?”李政然先收回手。

在外人看來他們倆是勢均力敵,不過李政然卻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幸好他年輕,體力足夠,不然真打不到現在,眼前這位老者絕對與黑騎軍有莫大的關聯,因為他對自己的招式招招應對自如,就像是教官在指導學兵。

老者聽罷李政然的問話後,嗬嗬大笑起來——笑到眼淚差點出來。

眾人都不明所以,他笑什麼?

那老者鬆手扔掉殘棍,盤膝坐回篝火前,狠狠啃一口羊肉,再大大喝一口酒,“好酒,好肉!”抹一把嘴,擦去那不知是鼻涕還是眼淚的東西,再一次嗬嗬大笑起來,正笑著,忽而厲目轉頭,問李政然道,“我問你,胡不滅,會不會放下槍棍?”

李政然搖頭,“不會。”

“即使有家不得顧?老而無所終?”

李政然沒回答。

而那老者也沒再繼續問下去,隻是大塊的撕扯著烤架上的羊肉瘋吃。

篝火宴就在這種詭異的靜謐下漸漸散去——小老百姓誰明白國家大事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誰有空管那些摸不著、撈不到的事。

飯後,莫父來到女兒、女婿房裏,問李政然那老者可是他的仇人?因為那老頭與女婿對打,招招對著要害。

“父親放心,不是,那槍法是小婿在軍中所學,對付胡人用的。”給嶽父抵碗清茶。

“可我瞧著那可是招招下殺手啊。”真碰到了身體,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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