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遊一見他在打量傾月丫頭,錯步一走,擋住了他的目光。
視線上移,再一次與那雙青灰色的眼瞳目光相交,洛雪台心道:這位姑娘竟還有一頭千年級的靈獸,實在又一次打破他對她的想象。
兩個人隔著一層薄薄的淡紅色結界相對而立,一個眼含怒火,一個麵帶微笑。
沉默的對峙持續了沒多久,結界外,一道人影忽然閃現在洛雪台身後,他跪地抱拳,似乎要稟報什麼重要消息。
如蔥似的手指伸出來,按在了那人的嘴唇上,旋即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對方起身稟報。
那人恭敬地起身,附在洛雪台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棘遊豎起了耳朵想仔細聽一下他又在策劃什麼鬼主意,但除了“迷障”二字,就再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於是,他隻能用銳利的目光瞪著洛雪台,無聲警告他不要再玩火自焚。
洛雪台聽完稟報後隻微微頷首笑了一下,然後身邊的人影就又一晃不見了。
他無視棘遊滿含敵意的警告目光,隻是再次看向傾月,默想了下她已用的時間,又勾起了抹笑容,心想應該快了,希望這姑娘不要讓他失望。
棘遊看到他的笑容,心裏很不舒服,他又一次錯步擋住對方的目光,並轉過身去打算和傾月麵對麵,結果這一瞥,他的心“咯噔”一下。
隻見傾月鬢邊額頭的銀發已被汗水打濕,垂下來掩住了她的大半神色,但她眉心泛著紅光的朱砂卻格外奪目惹眼。
讓他心驚的是,那抹原本豎長的朱砂紅已不知在何時變成了一朵血蓮的模樣。
雖然隻有指甲蓋大小,但他很確定,那就是蓮花的樣子。
他現在特別想衝出去一把掐住洛雪台的脖子,質問他究竟在搞什麼,因為對方那副期盼的表情明顯就是鬼臉血蓮攻擊人的幕後主使者。
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傾月緩緩睜開了雙眸。
棘遊快步衝了過去,按住她的肩膀,急切關問她有何不適。
他太心焦,沒有注意到在那雙眼眸在微張之際,自眼底一閃而過的妖冶紅光。
傾月被他按住肩膀,定定看著他,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想將他推開。
棘遊急了:“丫頭你啞巴了?有不舒服的地方跟老子說一聲啊……唔……”
後麵的話突然止住,他閉上了眼睛和嘴巴,僵硬地抹了把臉上溫熱的鮮血。
傾月抬手擦了下染血的嘴角,見他這副被自己噴了一臉血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讓你走開一點,你就不要那麼多話嘛。”
棘遊:“……”老子哪知道你要吐血!
他悲憤地抹了把臉,然後悶聲問:“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傾月淡笑著幫他把額頭的一絲血跡抹去,然後站了起來,看向結界外的洛雪台,抬高音量道:“還請洛公子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棘遊跟著起身,拂袖撤掉結界,剛想衝上去,就被傾月用血契釘在了原地,不得再往前走出半分。
他怒道:“丫頭你別攔著老子,這家夥圖謀不軌,老子要讓他知道後果!”
傾月按住他的肩膀,目光依舊沒從洛雪台身上移開:“別急,先讓他解釋一下血蓮的事。”
洛雪台從容走來,還衝她拱手行了一禮,不急不慢道:“這是在下贈給姑娘的禮物之一,聊表誠意。”
“呸!”棘遊怒道,“換個修為稍微差點的進來,肯定就葬在那個破湖裏了,這是什麼禮物?”
“洛某對姑娘有信心。”
洛雪台衝傾月淺然一笑,轉而將目光掃向棘遊,“不僅讓極品靈器認她為主,更有千年靈獸甘願為她驅使,這樣的魄力與能力,對付那方池塘的東西是手到擒來的。”
棘遊才不接受他這樣理所當然的解釋,他冷哼一聲,斜眼道:“你根本存的就不是什麼好心,萬一傾月有個閃失,對你而言也沒什麼損失,沒準還能把那尊破鼎搞到手,是不是?”
洛雪台沒承認,也沒有否認。
“洛某邀姑娘入會之心天地可鑒,但無奈協會非在下一人所能決斷,隻能出此下策,一睹姑娘修為天資,這樣洛某才能讓那些老頑固們閉嘴。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他微微頷首,衝傾月歉然一笑。
隻是那笑容看在棘遊眼中,三分虛偽,七分狡詐,洛雪台的話根本不值得一聽。
傾月卻沒有棘遊這般反應激烈,她隻是靜靜的與洛雪台對視,眸中神色沉靜如水,不卑不亢。
“敢問公子,傾月的表現可還令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