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台一開口,忙於處理追魂香之事的眾人這才向他投來了目光。
傾月略帶歉意地拱手道:“洛公子,事出突然但幹係重大,文瑤山之行隻能延後兩日。”
“無礙,文瑤山是要去的,但不急在這一兩日。”洛雪台笑意款款,細長的手指被擦拭得幹幹淨淨,“那雲水小築?”
“我不放心這邊的情況,謝過公子美意了。”傾月委婉拒絕,又想起了什麼,朝江雪曼投去了目光。
接收到她的意思,江雪曼就回給她一個“千萬別讓我跟他走”的眼神。
傾月知道她對洛雪台印象不好,也就閉口揭過此事。
洛雪台將她們的眼神交流看得一清二楚,他也隻是笑笑,而且還頗為識趣地要告辭。
“今日之事原是我遲到不對,沒想到卻牽連傾月姑娘處理這樣一樁麻煩事,洛某有心無力,那就先暫回雲水小築,待事了之後,咱們再出發,到時洛某一定賠罪。”
“公子言重,”傾月道:“若不是公子,我們也不能及時發現追魂香之事,說起來公子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多謝。”
“客氣,那洛某在小築靜候佳音。”
洛雪台衝她笑笑,目光又一一掃過淩淵、葉知非和江雪曼,點頭致意後轉身離開了。
棘遊還在結界內,以大蟒的形態胡亂噴火,火勢越來越凶,一時三刻其實也用不著傾月等人插手。
眾人目送洛雪台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野之中。
葉知非率先開口道:“這人好生奇怪,換做是旁人,怎麼也會問一句‘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這種話吧?”
“傾月,他可知你們與魔域的關係?”江雪曼轉頭問。
傾月搖頭,笑道:“他先前不知,不過從今以後,就應該知道了。”
淩淵將手指關節捏的啪啪作響,冷笑道:“他若敢多言,那本座就拔了他的舌頭,挖了他的眼睛。”
“喂,”葉知非撞了下他的肩膀,揶揄道:“你這會兒連傾塵那小鬼頭都不一定打得過,你還去挖人家的眼睛,能行嗎你?”
淩淵斜看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你要不要試試,看看本座行不行?”
葉知非忙往傾月身後躲,“你別衝我這麼笑,每次你這麼笑,倒黴的總是我。”
“瞧你那點出息。”淩淵鄙視了他一下,而後正色道:“說正經事,這場大火總不能一直燒下去,本座覺得,一天一|夜應該足以。”
傾月也沒有把握,她左右看看,才輕聲道:“凰尊呢?他知不知道關於追魂香的信息?”
自他們動身前的兩天起,雪凰就常藏匿在淩淵體內,全無氣息,仿似他從未出現過一樣。
淩淵還未運起念力,腦海中就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蛇尊自有分寸。”
他皺皺眉頭,看向在火海中翻騰的巨蟒,上躥下跳的,一如當年那般沒有半分穩重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有分寸的樣子。
如實將雪凰的話轉達給身邊的人,除了傾月,其他兩個也不由拿一副很懷疑的目光看向了棘遊。
傾月倒是很相信棘遊的實力。
雖然平時看起來脾氣急躁粗魯,但實際上遇事是值得信賴的人,更何況活了千年之久,奇聞異事聽得多,總比他們這些小輩要有主意。
正巧霜骨巡視了一圈兒回來,化作少年模樣對淩淵淡淡道:“好。”
淩淵挑眉,道:“好好說話,什麼‘好’?”
“結界完好。”少年不情不願地吐出四個字,就抱著手臂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棘遊在林子裏吞雲吐霧。
片刻後,他挪到傾月身邊,用手拽了下她的衣角。
“想去。”他雙目放光,怕傾月感受不到他的熱切,又多說了幾個字:“我想去,能不能去?”
傾月有點意外,霜骨的存在感一向和雪凰差不多,都是惜字如金、對事事全然無感的那類人,沒想到一場大火竟能引起他的興趣。
她看了眼淩淵,淩淵回給她一個隨便的眼神。
“那你小心,棘遊的靈火非同一般,千萬別……”傾月話還沒說完,身邊少年已化作一匹雪狼衝進了火海之中。
隻見它四腳騰空,在一片火光中左竄右跳,顯露出極其罕見的興奮。
不多時,它一身雪白的毛發就被熏得難以直視,但興奮之情絲毫未減,甚至還學著棘遊的樣子噴起了火。
“本座沒想到它還喜歡玩火,”淩淵“嘖”了一聲,“它何時跟你關係這麼好的?”
“還是個孩子而已。”傾月莞爾,方才沉重的心情因眼前之景輕鬆不少,“是你脾氣太臭,它才跟我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