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四 章(2 / 3)

當劉科長把第一期工程款付完以後,就開始漫長的催促和等待,那時沒有手機,隻能每天打裝修老板的呼機,打呼機幾乎成了劉科長的必修課,從早到深夜一刻不停。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老板能把材料和裝修工早日送進場。

蒼天不負,原本二個月的裝修期,結果整整用了八個月的時間,才算有個眉目,慶幸的是,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把房子弄好了,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裝修結束那天,裝修包工頭翹起大拇指向劉科長說了一句十分感慨的話:“我跟這個老板接了這幾年的裝修工程,全部完工的你是第一家,你牛。”一席話說得劉科長百感交集,無言以對。

嗒……嗒……幾聲輕輕的敲門聲把劉科長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這是他的助理要向他彙報工作了。

他立馬精神抖擻地端坐起來,擺出一副領導架勢,裝模作樣地聽著……

咚……咚……咚……沉悶的敲擊聲把劉科長這個正在裝修的房子敲打得幾乎要坍塌下來,上下左右的鄰居家家關緊了門窗。但是這種敲打聲似乎還是那樣執著地穿過了人們的耳膜,一直震蕩著他們的心房。

現代人們裝修房屋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敲牆,無論是豪華別墅還是簡陋的工房,敲牆幾乎成了一道定律。也不知道是房屋設計出了問題,還是人們需求的多樣性,就算是再高明的建築設計師,也不見得能抵上一個家庭主婦的構想。如此一來,敲牆引發了一個社會問題:拆除承重牆引發鄰裏糾紛,出現敲牆黨強買強賣壟斷市場,引起群眾強烈不滿,甚至還受到了政府的高度關注。

劉科長房子的敲牆是裝修公司包工活,幹活的是一對來自安徽的三十多歲的夫妻,他們按照事先包工頭張隊長的關照,拆除一堵房間牆,一堵衛生間牆,一堵廚房以及陽台的牆體。拆除後,按設計要求,重新劃分各房的比例,以達到符合主人需求的功能。

要知道,敲牆是一個純粹的體力活,技術含量不高,但需要有一股子力氣。

這對小夫妻來上海幹活也好幾年了,剛來那會兒因沒什麼專長,所以隻要能掙錢啥活都幹,後來漸漸進入這個行當,由於他們要價不高,講信譽,幹活又勤快,頗受包工頭歡迎。這次劉科長家的敲牆麵積在40多平米,外加敲除原有牆地磚,談好價錢二千八百,五天完成。其實,說是敲牆,而真正敲牆的活也隻占工作量的二分之一左右,大量的還是清理敲下的建築垃圾,必須分別裝袋搬運到小區指定區域堆放。就劉科長這麼一套房子,清理出來的建築垃圾足足裝了幾百袋,環衛的四噸垃圾車拉運了滿滿六車。可見,裝修完一套住房,給一個家庭帶來無比的美感和享受的同時,也給社會帶來巨大的環境壓力。

牆體敲除完了就是水電工進場。今天,按照慣例,張隊長、水電工,還有房東都到場了,一同對接下來的設計圖進行現場核對交底。

劉科長按照事先約定,早早地等在已經清理得空空蕩蕩斷壁殘垣的房間裏,不一會水電工包師傅也到了,隻見他大箱小包地扛了好幾個。劉科長高興地迎上去和他打了招呼,拿出了準備好的中華牌香煙,正寒暄著,張隊長也匆匆趕來了,他手提一隻沉重的電動自行車電瓶,進屋就順手插進牆角電插座上,熟門熟路。一邊介紹說:“今天是水電師傅進場,這是包師傅,做水電的,劉科長有什麼要求今天當麵交代確定了,免得開工後再提出來,會很麻煩”。